“怎麼回事?”太醫速速趕來,曹操已經讓人扶了曹盼進了屋內,太醫號脈,曹操心急如焚地問。
太醫眼中流露出了驚詫,“尚書令,尚書令是染了疫疾。”
這位太醫也是當日進了西城的太醫之一,曹盼入西城之後,每日戴圖都與曹盼把脈,哪怕是離開西城之時,那也是診過脈才出來的。
“不可能。尚書令離開西城之時,不僅僅是阿圖一人給尚書令號過脈,當時確定尚書令並未染疫。”周不疑將之前的情況道來,“況且三日前阿圖還有宮中的太醫都曾與尚書令請過平安脈。”
那太醫道:“當日離開西城與尚書令號脈的太醫,下官正是其一,三日前與尚書令請平安脈的下官亦在其中。故下官適才覺得驚詫,但尚書令確實是染了疫。”
說到這裡太醫也甚是揪心,曹操道:“鄴城的疫疾已然根除了,盼盼自西城出來也已經快一個月,難道是疫疾再發?”
“西城解禁後,尚書令離開西城之前,命將疫疾而死去的人遂一安葬,所有死人用過的東西都照娘子的吩咐焚盡。這一個月來,戴圖幾次往西城去,與西城的百姓確定,到昨日之前,並未再發現有染疫之人。”周不疑這般地說來,便是將曹操說的可能否了。
胡本突然冒出話道:“靜姝昨夜也有些不適,還有平娘,平娘也是。”
一片死寂,曹操道:“派人往盼盼的府上去,領上幾個太醫去看看,他們究竟都是怎麼回事。”
若說曹盼一個人染上了疫疾奇怪,倘若曹盼身邊的人都染上了疫疾,問題就大了。
“大王,請大王移駕,疫疾是會傳染的。”此時出聲的卻是刑部尚書韓宿,收獲的卻是曹操一記眼刀。
周不疑也出聲道:“請大王移駕。娘子若是清醒,必不會希望大王在此。請大王以身體為重。”
“你……”曹操指著周不疑半天說不出話來,墨問也出列道:“請大王移駕。”
“請大王移駕。”墨問之後是崔申與司馬末,這樣急切想讓曹操離開的竟然是曹盼的人,一眾人傻了眼。
“大王,請移駕。”這一次出列的是夏侯惇,夏侯惇是直接的到了曹操的身側,其他人也紛紛的表態請曹操移駕。
無論此時此刻的他們是怎麼想,至少在這件事情上的表現,他們都不希望曹操有任何的三長兩短。
曹操是被人架了出去的,周不疑他們卻未退去,而是問了太醫道:“尚書令身體如何?”
“周大人,尚書令的疫疾與其他的人有所不同。”那太醫將自己的發現道來,周不疑面露沉思,“有何不同?”
“嘔!”剛要問不同,昏迷中的曹盼突然嘔吐了起來,燕舞並不在,靜姝又病了,曹盼如今身邊並無侍女,胡本立刻上前端了痰盂接住,太醫道:“西城中染疫的人並無嘔吐之狀,而且尚書令的脈象十分兇險,怕是,怕是……”
未盡之言叫周不疑睜大了眼睛,第一次顯露出了猙獰。
“大王已經讓人去請了戴圖進宮。”墨問他們聽著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周不疑道:“與其進宮,還不如回娘子的府邸。”
崔申已經接話道:“不錯,回娘子的府邸。”
“我去與大王說。”墨問毛遂自薦,反正在曹操的眼裡墨問也是神神叨叨的,他說的話曹操更容易聽進去。
周不疑並無意見,只催促著太醫道:“請你一定要救尚書令。”
“縱是尋常百姓下官也當盡力而為,更何況是尚書令。”西城之事,曹盼不僅得了百姓的心,也同樣得了這些捨身忘死也想為百姓掙一條活路的醫者們的心。
太醫上前為曹盼施了幾針,曹盼臉上的痛苦之色變得平靜了些。
“周大人,尚書令所染之疫疾來勢沖沖,比西城那更兇險。”太醫這般說著,周不疑道:“那麼西城疫疾能根治的藥,用在尚書令的身上會如何?”
“未知是否有用。”太醫不敢肯定,因曹盼所染之疫疾看著似是與西城擴散的疫疾相似,又不盡然。
“成了。不管怎麼樣,先讓娘子回府。”墨問說服了曹操回來,催促著周不疑,什麼話都先不別說,趕緊的把曹盼弄出宮出。
未知曹盼是從何而染的疫疾,留在宮裡,縱有曹操相護,人多手雜,而且一些陰私曹操未必明白。回了曹盼的府邸就不同了,昔日曹盼便將府邸圍得如同鐵桶一般,眼下縱然府裡出了問題,只要將部曲守衛在外,有崔申在,想在曹盼的府裡動手腳絕無可能。
周不疑道:“送娘子回府。”
目光落在胡本的身上,胡本毫不猶豫地點頭,他既是內侍,又是與靜姝一般伺候在曹盼左右的人,自然曉得如何的安排曹盼出宮。
“大王,凡是尚書令剛剛碰過的東西,請務必讓人焚燒,避免疫疾在宮中傳播。為防萬一,最好將這處宮殿封了。”曹盼離宮之前,崔申與曹操這般說來。
這法子是曹盼說的,崔申記得很清楚,今日與曹操叮囑一句,周不疑在一則道:“請大王保重身體,眼下北地亂起,娘子染疫,一波接一波的事,全賴大王主持大局,故大王再掛念娘子,也請以大魏安寧,天下為重。”
不得不說,曹操確實心急如焚,但越是急,曹操越不能表露出來。聽著周不疑的話,曹操明白周不疑話中之意,曹盼染疫,如今主持大局的只能是曹操,若是曹操再有個三長兩短,那會有什麼後果,曹操心裡有數。
“你們看好盼盼。”曹操囑咐周不疑他們。
“大王放心。”周不疑與崔申異口同聲地應下作揖。
曹操的目光看向滿寵,“盼盼染疫一事你去查個清楚。”
西城的疫疾已經被解決了,曹盼卻在一個月之後染上了類似卻更兇險的疫疾。巧合嗎?曹操不信這是巧合,而這個人竟然能這般算計了曹盼,曹操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查清楚。
“是!”滿寵隨曹操出征回來,司馬承被捋了宮,滿寵再掌鄴城的縣令一職,司馬承那個縣令和他這個縣令自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司馬承的縣令就僅僅是縣令,而滿寵掛的是縣令之名,鄴城的軍政之事,沒有滿寵不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