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有些倒春寒,一旦沒了陽光,天氣就有些冰涼。
陸鋒很認真,在一個字一個字的臨摹。
世上的字太多,真要找到自己喜歡的那個字,還是很困難的。
“好像不行。”他用筆桿撓撓頭。
“這我可幫不了你,你自己慢慢練吧,你寫的字我和寫的字不一樣,我只寫我的所見所聞,我的字跡裡,是我對生活的感悟。”
“你的字,不一定如此。”
“你需要寫出強大的字,這些字要在實戰中起作用,大道至簡,我知道你不喜歡簡單的字,可人字很簡單,山字很簡單,偏偏它們卻很厲害,要不,從簡單的字開始?”
越是簡單的字,越難寫,因為只有兩三筆乃至一兩筆。
在道門而言,簡單就意味著承載的天地法則少,所以道門的符籙就很複雜。
當然,並不意味著簡單不好,相反,一般高手都使用頗為簡單的符籙。
一來在戰鬥之中,能夠減少書寫的時間,二來,越是簡單的筆畫,一旦能夠承受更多的資訊,所爆發出來的威力也越強。
“大道至簡,說都這麼說,但想必你比我更明白。”
“一?”
陸鋒不可能書寫大道,所以不可能不寫,所有能量都要有載體,他想到最簡單的字,就是“一”了。
他重新拿了一張宣紙,細細的琢磨,而後落筆。
“一”字,一氣呵成。
陳安平搖頭:“說不上不好,但絕對不是好。”
陸鋒明白這種感覺。
一個字,就像一個人,跟自己有沒有緣分,寫下的一剎那就知道了。
顯然這個“一”字和自己沒緣分。
陸鋒抬頭,揉了揉脖子,重新提筆寫下一個。
修煉到了這裡,愈發的明白自己的路。
很多年前,李老爺子在臨死之前說,自己適合寫字,而陸鋒也覺得,自己挺適合寫字的。
下一個字,是一個“二”字。
兩橫,簡簡單單,但是比“一”字多了些變化。
陸鋒寫完,皺眉盯著。
“挺二的。”陳安平評價道。
“還是算了吧。”陸鋒搖頭。
“真二,真好。”
“……”
陳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二’字有緣。”
陸鋒咳嗽了一下,道:“二貨,二傻?”
他難以接受,自己怎麼就“二”了呢。
但確實,這個“二”很二。
陸鋒滿心糾結的拿起紙張,吹了吹上面未風乾的墨水,而後將宣紙從窗戶扔了出去。
下一秒,天空被撕開了兩道縫。
“挺好,看來你找到了。”陳安平欣慰道。
陸鋒撓了撓頭:“可怎麼就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