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笙僵硬的走過去，側身在浴缸邊的白色大理石上坐下來。
水面上是一層綿軟的泡沫，層層堆疊著，一直蔓到他的胸前，隱住了那裡引人遐想的線條起伏。
洛聿廷靠躺在浴缸裡，微仰起頭，頭髮有些溼了，有幾縷搭在光潔的額頭上，眼簾微垂，眼尾有一絲上挑的弧度，慵懶隨性的看著她。
“洗頭。”
“你手又沒受傷，肩膀也好差不多了，自己不能洗麼？”她道。
說歸說，她的手已經不爭氣的去拿放在一旁的洗髮露了。
“萬一傷口裂了呢？”他仰著頭看她，墨玉般的眼眸光華流轉。
蘇笙笙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他，卻還道：“裂就裂，大不了再陪你去醫院。”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與他仰視的眼神對個正著。
洛聿廷忽然笑起來，凌厲緊繃的線條霎時柔軟成一團，輕道：“你是說真的？”
他很少笑，尤其這樣真正放鬆的笑容極少在人前展露。
修眉挺鼻，眉眼恰到好處的彎起來，薄唇上揚，恣意隨性。
這樣的稜角輪廓，依稀還有幾分她記憶中少年的模樣。
蘇笙笙恍了神，小巧的下巴被他輕輕啄了一下。
“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不要走神。”他道。
蘇笙笙有些心虛的瞪了他一眼，動作粗魯的將洗髮露塗抹在他頭髮上。
她不是第一次給他洗，在他受傷的這段時間裡，她給他洗過兩三次了。
今天特別用力些。
洛聿廷仰頭閉眼，似乎在享受著，只微動的眉頭洩露了他的感受。
“怎麼，惱羞成怒了？”他淡淡道。
蘇笙笙用力推了下他的頭，“我有什麼好羞的？”
洛聿廷睜開眼睛，散漫的看她，那樣的目光，彷彿能穿透她。
“我說過，我們換一種方式接觸，你可以知道更多。”他的嗓音低沉微啞。
“這句話，一直有效，”他繼續道：“我有些好奇，你什麼時候會開口問我。”
蘇笙笙的手頓住了，目光微閃，“你確定現在就能回答我的疑問？”
“或者你好心一點，幫我把泡沫沖掉了再問？”
蘇笙笙的回答是直接將他摁進了水裡。
洛聿廷一時不防，嗆了口水，將滿臉的水和泡沫緩緩擦掉，毫不猶豫的抓住了她的一雙手腕。
“喂，你想幹嘛？！”本能的危機意識讓蘇笙笙迅速後退。
但還是慢了一步。
一陣天旋地轉，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泡在浴缸裡，與洛聿廷面對面。
她呆住了，完全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則依舊一派雲淡風輕的面孔，淡笑著攬住她的腰身，將她貼在自己身上，道：“現在，你可以問了。”
她與他之間，不過一寸之遙，他俊美的臉上還掛著幾滴尚未抹去的水珠，以及惡意的、慵懶的笑容。
“你很開心？”她咬牙道。
洛聿廷收斂了唇邊的弧度，貼近她耳廓，道：“當然，我早就想這麼對你了。”
他邪肆的笑在她面前放大，她實在忍不住，在他厚實的肩頭捶了一下。
“嘶——”洛聿廷深吸口氣，盯著她，輕道：“其實，我巴不得這傷再也好不了，這樣，你就會一直待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