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還未反應過來時,息隱鬆開了采采的手,一言不發的就轉身離去,高大的身影從禁制處漸漸消失了。
采采呆坐在石榻上,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瞬間臉色難看了起來,將拿出被息隱碰過的地方擦了又擦,直到搓紅了才停下。
她皺著眉頭,看著四周密不透風的禁制,頭一次覺得情形惡劣萬分。
在人間的數十載,采采本以為息隱這個人,至少在面對她時會守禮些,但是如今看來,她估算錯了,此人行徑肆意狂放的很……
今日算是結束了,但采采也不曉得明日、後日,乃至以後會遭遇著什麼,她突然也有些不安。
頸間忽然有些發燙,采采伸手摸了一下,想起了這枚被塗九晏種下的魂印,心中突然多了幾分安全感。
若是那個醋罈子在的話,看見自己被人欺負了去,定然要發瘋,場面一定鬧騰的不行。
想著想著,采采不由得輕笑一聲,面上似有懷念。
……
自那日息隱離開後,令采采意外的是,她風平浪靜的在這個下滿禁制的宮殿裡度過了五日,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日日有魔族侍女過來,全天侍候著她。
儘管采采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自己不需要什麼侍者,但每次她說完這些話,那群侍女總是伏跪在地,畢恭畢敬的模樣,但是卻一言不發,到了第二日還是往日的做派。
發現了這一點,采采不再掙扎,就隨著她們去了,每日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殿內,看起來一派從容乖覺。
到了第五日,采采仍是在石殿,哦不,應該叫玄殿,是其中一個魔族侍女告訴她的,還說這是他們陛下的寢宮,總是誇讚采采是個有福氣的,能讓魔皇如此寵愛,甫一過來就住進了她們陛下的寢殿……
采采每聽到這些,都不置一詞,只是偶爾笑笑,若是可以,她寧願不要這福氣!
雖然沒只是極淡的一笑,少女的淺笑也是瞬間驚豔了這群自小生活在嘆息之地的魔族女子們。
那笑顏,是她們從未見過的純淨美麗,是她們這魔域不曾有過的顏色,如一道輕暖的光撒下來,明媚燦爛,叫她們移不開眼……
采采不喜人多,總是將這些侍女遣下去,自己一個人在榻上冥想,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明白自己有多麼弱小。
又到了夜裡,殿外傳來了動靜,采采隱約聽見侍女問安的聲音,她心頭一跳,收回面上茫然的神色,變作往日裡的冷然,端坐在榻上。
結界像水波一般盪開,身著墨色衣衫的男子大步踏進殿中,伴隨著周身蝕骨的魔氣。
他衣袂飛揚,停在采采面前,語調和往日有些不同,多了幾分蒼涼和威嚴,倒像是個暮氣沉沉的老人。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我記得,你以前叫荷華,對吧?”
魔皇打量了采采片刻,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句話,采采愕然,抬頭看他。
雖然心中早有了猜測,但事到如今被證實了,采采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迎上對方已經變得血紅的眼瞳,采采正色道:“你是誰?”
聞言,魔皇面上的笑意減了幾分,但他沒有一絲慌亂,反而故作疑惑的回道:“三界誰人不知,我是魔皇啊……”
“那你是哪一個魔皇?”
少女輕飄飄的話語像是利劍一般穿透而過,魔皇眼瞳一縮,周身魔氣開始湧動。
倏然間,他一把掐住了少女看似脆弱的頸項,將其抵在牆壁上,眸中森冷的駭人。
“看來你這是知道了什麼,但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采采脖子被掐住,她一瞬間呼吸有些困難,臉色開始漲的通紅,就連眼角都開始泛起淡淡的紅,很顯然,這個魔皇正在失控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