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最貼己的衣物就被裴敬甫那人看了去,她就覺得下流。此生見過最不講情理的男子,也便只有裴敬甫了。
這幾日,因為兩樁朝廷官員的命案,裴敬甫身為北鎮撫使,連著幾日都沒怎麼回到裴府。
趙元善這邊並沒有閑著。雖然裴敬甫和陸燼都說此案與江湖中人有關,但她還是懷疑裴敬甫。
上一世,洪邦全和劉玉昌本就是死於裴敬甫之手,只是最後裴敬甫利用這件事,將父親曾經幫楊佑奪嫡一事牽引了出來,指控父親謀害皇族子弟。
接著父親的一樁樁罪名開始陸續擺在眾人眼前,然後就被下了詔獄。
那晚裴敬甫跟她說的那些事,她並不完全信。所謂江湖中人,也能是裴敬甫的另外一番假象。
此人善於偽裝,且本非善類,於人又無什麼感情,他的話,怎麼能夠全信?
因此事可能牽涉趙震,尋芳這邊也沒有閑下來,私底下去打探關於此案的訊息,並注意了錦衣衛和六扇門那邊的動靜。
錦衣衛和六扇門都有趙震的人,尋芳又基本認得那些人,所以想要知道什麼,也並非難事。
最近的天漸漸回溫,已經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的寒,白天時甚至還有些悶熱。
趙元善基本不出裴府,除了回太師府,或者與驚鵲去街上小逛。
今日天氣有些炎熱,趙元善今日穿了件湖藍繡著玉蘭的長褙子,發髻邊別了一隻海棠流蘇步搖,坐在庭院裡,手執輕羅小扇,用手帕拾盤中青梅果脯,輕輕咬了一口。
這是這兩日她回太師府時,三夫人送她的,說是能扼酸嘔。
當時她只是覺得這東西酸酸甜甜的好吃,一時便吃了幾個,但三夫人以為她也有孕吐,便命人送了她一些回來。
她只用來平時解饞,三夫人給她的果脯不止有青梅,還有桃肉果脯,李子果脯……她以前沒有怎麼吃過這一類東西,現在嘗了覺得口味也甚是怡人。
尋芳一從外面回來,便將所探得的訊息告知趙元善。
“南鎮撫司千戶莊瀾也插手了此案,據說是陳指揮使命令的。聽六扇門的人說,錦衣衛南北鎮撫兩司鬧得不愉快。”
趙元善心裡明瞭幾分。有著前仇舊怨,莊瀾與裴敬甫共同追查此事,定不會愉快到哪裡去。
“還有一事。”尋芳道,“據說右軍都尉和副都禦使的滅門案都指向六年前曾讓六扇門都束手無策的江湖第一劍客李忘笙,但裴大人與其他人觀點異同,所以後來,南北鎮撫司不知怎麼的,就開始爭鋒相對起來。”
這點趙元善並未多想,裴敬甫不認同兇手會是李忘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便是裴敬甫或許有自己的發現,另外一種,便是之前她所猜疑的,這件事情真的跟父親有關,這兩件滅門案只是裴敬甫提前的自導自演罷了。
“你沒有叫人發現吧?”趙元善還是擔心尋芳會被人發現,或者說是被裴敬甫發現,錦衣衛的人都是些什麼德行,她生怕尋芳會吃了虧。
尋芳對這點還是比較自信,“夫人且放心,奴婢行事小心,絕無他人察覺。”
趙元善見尋芳並無擔憂也便放了下心。如今突然發生這事,不似她重生之後,要做什麼清楚瞭然,目前她唯有等,唯有仔細裴敬甫的一舉一動。
如果洪邦全和劉玉昌的事情能提前發生,那麼趙家落敗這件事,也不一定不會提前發生。
“還有一件事。”尋芳突然想起重要的一件事情,“奴婢在南鎮撫司隨行的一行人中,看到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甚是幾分眼熟,我好奇一打聽,才知道那女子也是南鎮撫司千戶,是目前整個錦衣衛唯一的女子,叫丁以柔。”
“丁以柔?”趙元善細細想了想,她是知道錦衣衛中有一個女子,但一直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當初她從未了解錦衣衛的事情,所以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但看尋芳的模樣似乎還有別的話講,“此話怎說?”
尋芳鄭重說道:“奴婢看那女子的身形,以及她身上的那柄兵器,都像極了那日要行刺夫人的女人。”
“你有幾分確定?”
“奴婢看清了那女子左眉梢處有一顆小痣,而那日行刺夫人的女子,左眉梢亦有一顆小痣。”
趙元善柳眉微微蹙起,握著團扇的手一滯,“你真的確定?”
尋芳回想片刻,斬釘截鐵說道:“奴婢確定,八成就是那女人。”
趙元善望著雖微風飄落的紫藤蘿,陷入深思。
若是尋芳看的無誤,那日刺殺她的人,是錦衣衛的人,那此事,又當如何解釋?
她想到那日裴敬甫對於放走行刺她的人沒有過多的解釋,難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了遲來了。
謝謝喜歡這故事的親人們兒,比心心。
明天不是中午十二點更就是下午六點更,如果中午沒有更那就是證明我畫裴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