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甫看向她腳後那盆細葉泛黃的花草,剛剛被澆過水。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寡淡,聲音卻冷冽了幾分。
“能找到這裡很奇怪麼?”趙元善轉身將地上那盆花草捧在手心,“裴大人,你這株春蘭養的可不太好,蘭花喜陰,不能一直放在陽光下,而且好久都沒有澆過水了,看樣子,你是很久都沒有回到這裡了。”
裴敬甫沒有說話,看著她將那盆蘭草放到避陽處。
“裴大人不請我進去坐坐?”
裴敬甫道:“元善姑娘還是盡早回府的好,免得太師擔憂,惹人閑話。”
趙元善怎麼可能說走就走?今日是裴敬甫沒有料到她會來這裡,若是今日不成功,那日後接近裴敬甫必定不會再那麼容易。
裴敬甫不說話,趙元善無聲笑笑:“裴大人還是這麼不解風情,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
裴敬甫的拒絕意思十分明顯:“卑職想起還有其他事宜,先行告辭,元善姑娘想要留在這裡,便留在這裡吧。”說罷,便轉身朝外面走去。
他不會跟她有多一刻的糾葛。
趙元善幾步就攔在他跟前,張著雙臂,擋住他的去路。裴敬甫往哪邊走,她便往那邊攔。
裴敬甫的耐心已經耗盡,他不喜歡被人這樣糾纏。
若是他人,或許他的佩刀已經架在這人的脖頸側。可偏偏,她是趙震的女兒,他不能輕易妄動她。
察覺裴敬甫想要用輕功越過她,趙元善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
她原本只是不想讓裴敬甫就這麼走了,她想要把接下來的事情做完,並沒有想太多,但抱住他之後,才錯愕的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
同樣錯愕的,還有裴敬甫。
若是平時被人突然這樣襲擊,裴敬甫一定會先作出躲閃的反應,或者將靠近他的人反射性的推開,但這一刻,他卻愣了神,一時竟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還是趙元善先一步回過神來,連忙松開他,但又怕他下一瞬會立馬撇下她離開,可一時又不知道現在該以什麼動作攔住他合適,於是便揪住他的衣袖,擋在他面前。
裴敬甫心底那絲突然的異樣很快就湮滅,但趙元善抓著他,他也沒有再作出躲避的動作。可眼神卻透著幾分譏諷:
“裴某以前以為,元善姑娘乃名門大家閨秀,言行舉止理應端莊慎重,卻不想,姑娘的作風,卻是如此恣意放縱。你認為你如今纏著我的模樣,與當初對待皇上的樣子,有幾分分別?還是說,元善姑娘對哪個男人,都是這番姿態?”
這是裴敬甫唯一一次對她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但卻字字譏諷。
誠然這番話不好聽,她也知裴敬甫並非善類,自己這樣無端的纏著他,按照他的性格,能寬容這麼久,已經是出乎她的意料。但既然走到這一步,她就不可能因為幾句譏諷的話而退怯。
她知道這樣的辦法不太光明,甚至有失節操。但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若是不狠一點改變原來的路,那上天給她的這次重來的機會,將會毫無意義。
趙元善心一橫,僵硬的對他笑了笑:“隨便裴大人如何想。但裴大人又覺得自己是什麼善類?不擇手段,這不是大人的一貫行事風格?既然有目的和野心,那又為什麼不走捷徑?裴大人又何須再掩飾什麼?答應娶我,不過是筆交易,對裴大人來說,只有惠及雙方的利益,並沒有半點壞處,不是嗎?”
裴敬甫的眼眸如深潭不見底,那潭底忽而迸發一抹淩厲,轉瞬之間,他身上的那把驚棠刀已經出鞘,橫在了她的頸側。
作者有話要說: 我用我未來物件的顏值在此發誓,這本一定好好完結,不管怎麼樣,都要完結,我要擺脫土撥鼠坑王的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