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甫垂眸看著站在臺階下那個面色還略顯蒼白的女子,聲音中並沒有任何的波瀾和情緒:“元善姑娘這是何意?”
當初的裴敬甫在趙元善的印象裡本就是一個只會為了達到目的而去殺人的一個沒有什麼感情的人。實際上裴敬甫的確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是父親一手培養出來的殺人工具。但眼下她還是太師嫡女,裴敬甫還受制於她父親,有現在這個身份在這裡,那都不妨礙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趙元善收了思緒,反問:“裴大人又覺著,我現在叫你過來,應該是什麼意思?”
裴敬甫不動聲色頓了片刻,“既然姑娘安然無恙,天色已晚,卑職告辭。”
“等等。”趙元善移步踏上臺階,堵住他的去路,“你這人,到底是有多討厭我,每次見了我,不是不肯說話,便是要著急走?”
“元善姑娘多慮了。夜裡風寒,姑娘還是盡早回房歇息吧。卑職還有公事在身,只能先告辭了。”裴敬甫並不想在此多逗留什麼,說完這番話,便轉身離開。
“裴大人!你這人真是難留。是不是我必須真的掉落這池中,你才滿意?”
裴敬甫剛走了兩步,聽到這話便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他很懂得避嫌,尤其是與趙家的女兒。“現在已是暮夜,卑職是為了姑娘的名節。”
“你怕我們無故在此閑話,有人會誤會我們不清不楚不成?”趙元善看著他的背影,“我若是真的落入這池子裡,大人是為了救我,也就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了。”
“姑娘身子單薄,還是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說罷,又要提步離開。
“裴敬甫,你是不是真的不信我會跳到這池子裡去?”趙元善喊住他。
裴敬甫眉頭一皺,回頭,便看到已經站在欄邊背對荷池隨時都會掉下去的趙元善。
他壓根不知道趙元善此舉到底意欲何為。
“你不信,那我便只好跳給你看了。”說罷便轉身作勢要跳下去。
就在趙元善要轉身的那一個瞬間,裴敬甫眉骨處狠狠跳動了一下,動作早已比想法快了一步,提身一躍。趙元善才剛轉身面向荷池,便被裴敬甫從身後攔腰抱了下來。
趙元善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狠狠往後一帶,而後因為慣性身子一轉,落在那人懷裡。
裴敬甫攬住她的腰停穩在地面,與她的目光有一瞬之間的交彙,臉與臉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幾寸,裴敬甫將她扶穩之後,立即松開了她退後一步保持距離,誰料在他松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摟住了他的脖子,不讓他退後。
裴敬甫顯然沒有想到她的這個舉動,怔愣片刻便想要掙脫開她,可她就是死死摟住自己不放手,他退後她也跟著退後。
他的臉色和語氣同時冷了幾分:“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元善看著他,冷笑一聲:“我是有哪點不好,讓裴大人如此討厭我。”
“元善姑娘身為太師嫡女,身份貴重,又即將被皇上封妃,此番言行舉止未免太過輕浮,還望姑娘自重一點。”裴敬甫抓住她纏著自己的手臂,狠狠扯下來。
今夜趙元善的舉動令他出乎意料,雖然不知道趙元善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知道對於趙家的女兒,他絕對不能逾越。
若是有下人經過看到他跟趙家的大娘子糾纏在一起,怕是有多少張嘴都說不清。
因為急著分開趙元善,裴敬甫下手便沒有想到顧忌什麼輕重,不僅傷到了她的手腕,更是不小心將她甩在了那方石桌邊上,發出清晰的磕碰聲。
趙元善的腰不小心撞到石桌,以及和手腕處傳來的疼痛讓她面色痛苦的叫出聲。
裴敬甫驚了一下,立即上前扶住她,“元善姑娘,卑職不是有意的……”
趙元善瞥了眼不遠處慢慢靠近的燈火,忍著被磕到的疼痛胡亂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肩頸和鎖骨,反身迅速抓住了裴敬甫,裴敬甫一時不查被她帶了下去,雙手由於慣性撐在石桌兩面,驚愕的看著勾住他脖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