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第1/2頁)

丫頭的死訊也同樣傳到了陳皮阿四的耳朵裡。

他因為已經被二月紅逐出了師門,所以是沒有資格再邁進紅府的。陳皮也的確沒有進去,只是在別人都弔唁過後,他才慢吞吞的移到了門口,就在門外對著遠遠設在裡廳的靈堂跪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拜過磕頭。

張淩煙是看到陳皮阿四的,灰撲撲的衣服,連領口都沒有翻平整,一雙吊眼紅得駭人,裡面的紅血絲密佈,早已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從前眸子裡散出來的殺氣和毒辣統統都消失不見了,如今留下來的只有難以置信,失魂落魄,還有絕望至極。

她進紅府算是晚的,所以陳皮阿四常呆在府裡的日子她是沒能趕上的,只是聽得自己的那些師兄弟時常提起,就連丫頭也是經常說起陳皮來。

陳皮原是外省來的人,本是不能跟著二爺學唱戲的,但他根底子是真的正,學東西肯下功夫,於是二爺就破例將他收了進來。陳皮對二月紅和丫頭一直是尊敬無比的,尤其是對丫頭,更是處處為她著想,想要討得她的歡心。

丫頭做的陽春面,他永遠都吃不膩,每一次吃都能變著花樣兒的誇贊,逗得丫頭笑著合不攏嘴。陳皮知道丫頭喜歡吃青蟹,長沙城裡的青蟹並不怎麼好,個頭都是很小的,但他總有辦法弄到很是肥美的青蟹。

後來陳皮在堂口裡漸漸顯了性子,這也是促使二月紅將他派往外地的直接原因。他真的太年輕氣盛,爭強好鬥了,而且蠻橫不講道理,做事情狠毒不留絲毫情面。

別人暗地裡都說這陳皮就是羅剎,只有對著二月紅夫人的時候,才恨不得變成玉面菩薩。

丫頭的死,陳皮根本接受不了,但他沒有辦法動張啟山,就只能將這火氣撒在了本不是很相幹的人的身上了。

自丫頭的棺槨下葬之後,雪是停了,但雨水不斷,要說這冬天下雨其實就很少見了,而且還是一連下了這麼多天。

這天清晨,張淩煙派去盯著陳皮阿四的人來了訊息,說是陳皮有了大動作。她聽完了訊息之後,先是震驚了一下,隨即唇邊就勾起了一個很是陰森的微笑。

不知他一個人是否忙得過來啊,還是得去看看的。張淩煙想著便起身開門,見著屋外不小的雨勢,取了門邊的傘,便施施然的走入了雨中,屋簷上連成線的雨珠如同水簾一般在屋子前把空間生生的隔斷開了,張淩煙打著油紙傘,硬是在這天地的雨簾中如同刀子一般劈開了一道口子。

生硬而決絕。

就如同現在在河堤邊的陳皮阿四一樣,雙眼淬滿了殺意,雙眼猩紅堪比他手中刀尖上滴落的血珠。

張淩煙倒是沒急著擾了他的好興致,找了個尚未被血浸到的牆角,往那兒靠著一倚,冷眼看著前方血流成河的恐怖景象,絲毫沒有想要上前制止的打算。

她一直都保持著神色淡然,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哪怕血腥氣濃得讓人作嘔。張淩煙看著不遠處那個快速移動著的人影,還有他手起刀落在他身旁不斷倒下去的人影,朦朦朧朧的一片,看得是那樣的不真切。

如同在看一出皮影戲,幕後的演員端著的皮影人物輕而易舉的倒下又起來,好似波浪綿延, 永無止境一般。

現在張淩煙眼前的這場景,可不就是給人一種鬧著玩兒的玩笑場面嘛。

提刀的人穿梭得行雲流水,如同遊戲一般。

突然就有幾滴水漬落在了張淩煙的手臂上,她抬頭看了看天,又下雨了。隨著幾聲毫無徵兆便來的雷聲,天邊一個打閃,好不容易止住的瓢潑大雨再度傾盆而下,似有一種洗刷天地萬物之感。

張淩煙哀嘆一聲,重新撐開油紙傘,慢悠悠的往前走去。大片的血跡經雨水的沖刷已經全部散開了,從那凝結的暗黑色血跡中央逐漸漸變著擴開,暈染出了妖冶的紅。隨著地上的水越積越多,血水已經混著大灘的雨水順著堤岸流入了河中,使得河水也隱隱泛起了紅色。

一路上都是掛著驚駭與恐懼表情的屍體,多數都連眼睛都沒有合上,桌椅板凳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攤子上更是一片狼藉,湯碗竹筷撒得到處都是,碗碟的碎片也是摔得任哪兒都是。煮麵的大鍋也被踢翻在地,面條騰著熱氣泡在血水中,旁邊緊挨著的便是面攤老闆的屍體。

一張張大的嘴巴,還有猙獰的面孔。

張淩煙見過這個老闆,卻沒有吃過面。要說陽春面,丫頭做得最好吃,無需在外面吃的,丫頭走後,更是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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