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霍仙姑應了下來,竟沒有提任何的報酬。
作為交換,她趕在張淩煙走出門的那一刻問了一個問題,“值得嗎?”
張淩煙收回了那隻已經邁過門檻的腳,右手扶在門框邊,微微側過那絕世的臉龐,嘴角的一抹笑容帶著涼意,眼瞳裡閃著光輝,不知是天上的日光還是含著的淚水。
“這是該我為他做的,無關乎值不值得。”
霍仙姑聽到這樣一句回答,愣在了座椅上。
張淩煙,到底是個多麼矛盾重重的人吶。
她可以對所有無關緊要的人薄情寡意,唯獨對這個人,她寧願用命去護他周全。
彷彿她將所有的愛意和善意都給予了他,再也分不出一絲一毫給旁的人。
她只管給,不要求得。
張淩煙只覺得心中坦蕩,原本鬱結的那一口氣也終於是通暢出來了,仿若無牽無掛了。
那個計劃在她的心中越發堅定了。
張淩煙回去稍微收拾了一下,將東西都理好歸放到了原處,在轉身關門的時候,她竟然都有一絲錯覺:這個屋子就像沒有住過人一般,沒有留下絲毫的煙火生活氣。
她往古樓走去,離那裡還有一段路的時候,便看到人員已經聚集在了前方的空地前了,都在忙活著各自的事情,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
張淩煙緩步踱到跟前,竟發現自己閑散得很,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做的。轉念一想,便自己笑了出來,能有什麼要自己幫忙的呢,這後頭進樓的擔子還在自己的肩上呢。
她漫無目的的等了一會兒,張啟山終於來了。
張淩煙依舊是站在遠處,瞅了一眼張啟山,直到他親手將裝備包遞到張淩煙手上的時候,她也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張淩煙一邊檢查著裝備包,一邊同不遠處的霍仙姑交換了一個眼色。
霍仙姑有一些愣神,只覺得現在的張淩煙眼裡竟有一絲解脫。
在一隊人即將出發的時候,她破天荒的對著張啟山笑了一下。
張啟山也回了一個笑。
待張淩煙這一隊人走入臨時搭建的棚中的時候,張啟山才覺出她剛剛的那個笑容的不對勁。
為何會帶著釋然,解脫,還有譏諷。
為什麼會是這種笑。
張啟山只覺得太陽xue突突的直跳,但他心裡有底,他拜託了那個人,一定是萬無一失的。
“佛爺,淩煙小姐已經進入了山洞,估摸著這會兒應該到古樓的入口處了。”一個夥計在張啟山面前,垂首報告著。
張啟山擺擺手示意夥計下去。
他揉了揉眼睛,這眼皮從剛剛開始,就跳的厲害。
於是他便閉目小憩了一會兒。
醒來之後,張啟山剛剛拿起茶杯,一個夥計就連滾帶爬的沖了進來,絆在門檻上一下子摔倒了。張啟山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呵斥,便聽到這個夥計滿臉驚恐的說道:“佛,佛爺!不好了!出事了!”
張啟山手一抖,茶杯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等張啟山趕到山洞前的時候,實在不敢相信這個血肉模糊已經沒有了人型的東西,不久之前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他極力忍著喉頭翻湧的惡心感,別過了臉,一旁的人忙將白布蓋了上去。
“這應該是被強堿蒸汽灼燒所致,此人的面板,肌肉包括骨骼都幾乎化了,趕緊埋了吧,沒救了。”隨隊的醫生檢查完說道。
“張淩煙呢?”張啟山問了一句。
周遭的人本還在小聲議論著,此時不約而同的都閉上了嘴巴,安靜得有些瘮人。
“張淩煙在哪?”張啟山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