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煙發現四子很不對勁,整個動作極度僵硬,雙眼無神還布滿了紅血絲,遠看就像是一雙猩紅的眼睛。他的這一擊是使出了全力的。
張淩煙不知道四子為何會不認識自己了,她架在半空中的雙手已經在顫抖了,眼看是支撐不了幾時,但她知道一旦自己有絲毫的鬆懈,懸在自己胸口上的刀就能準確無誤的插進自己的胸膛裡。
她見喚了一聲“四哥”後,他的動作有明顯的停滯,便再也沒法冷靜下去了,一聲接著一聲的“四哥”在空曠的洞內回響著,震得張淩煙耳膜發痛。
由於太過害怕,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溫熱的液體在她冰冷的臉上肆意流淌著,眼淚也模糊了視線。
但是她覺得手上的力度漸漸減輕了,她快速眨了眨眼睛,就看到四子的臉上恢複了一些神志。她趕忙又喊了一句:“四哥!是我!我是淩煙啊!”
四子本來大腦一片空白,彷彿是睡著了一般,朦朦朧朧間就聽到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著自己,等他漸漸看清楚時,竟發現是張淩煙。
他想把手上的刀子扔掉但是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控制,迷迷糊糊的輕喚了一聲“淩煙”,尾音還未消散在空氣裡,四子就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巨大的撕裂感和痛意將他徹底拉回了現實他低頭一看,一把短刀貫穿了他的腹部。
他看到張淩煙那張呆愣的臉孔,他對著她微微一笑,握緊了手上的刀,稍稍側開身子抬手將那人的脖頸貫穿。
噴湧而出的鮮血結結實實的濺了四子一臉,有些濺入了眼睛裡,染得他一雙眸子更加可怖。
他不屑的將腹部的刀子□□,鮮血頓時湧了出來,他將五指壓在傷口上,可無濟於事。
張淩煙完全卸了手上的力,一時間虎口發麻根本提不上勁兒,她粗喘著氣,見四子受了傷,下意識的將手附在了他的手上。
一雙眸子堅毅無比,“不準死。”
因為失血的速度過快,四子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他對著張淩煙虛弱的點了點頭,微笑裡透著疲憊。待張淩煙支撐著地坐起身子的時候,他再也支撐不住了,一下倒在了張淩煙的雙膝上。
張淩煙看著鮮血在四子的身下漸漸擴開,再也忍不住了,開始放聲大哭。四子眼神有些渙散了,但還是抬手艱難的去為張淩煙擦眼淚。
“雖然,我的,小煙,哭也是,這麼的好看,但是,還是見不得,你哭的。”
張淩煙哭喊得嗓子都喑啞了,只能不停地搖晃著四子,不讓他就這麼睡過去了。她雙手緊緊按著四子腹部那道猙獰的傷口,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我不準你死,不準你死,說好一起看春天的,你答應我要陪著我一起的!”
此時四子已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了,但是他心中沒有絲毫的懼怕,甚至是歡喜的,因為自己護住了張淩煙,佑了她的平安。
他覺得是值得的。
彌留之際,他很是不捨的撫了撫張淩煙的臉頰,斷斷續續的說道:“最見不得,你哭,以後,別哭了。”
最後再看了看張淩煙的眉眼,他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張淩煙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卻是梗在了那裡,最後只是氣若遊絲的般的一聲抽泣瀉在了空氣裡。
驀然,一雙冰冷的手自張淩煙的身後輕輕蓋住了她的眼睛,張淩煙能感受出來,來者是張起靈。她任自己癱倒在張起靈的懷裡,兩行眼淚緊接著就滑落了下來。
張起靈還是那副清冷的樣子,有時你都會懷疑,究竟這世間是否還有能讓張起靈面露異色的事情。他輕輕拍著張淩煙的肩膀,像是哄一個孩子一樣,無比耐心,無比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靈感沒有冒出來太多,所以字數有點少了,望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