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怎麼對那一丁點語氣變化這麼耿耿於懷。
“夜深了,情緒反複無常也是有的。”陶柚心情平和地說道。
其實是失眠失得要厥過去了,文字也變得和屍體一樣冰冷。
裴於逍盯著陶柚的嘴唇,讀懂了這一句。
他琢磨片刻,貌似接受了這個理由,岔開話題:
“那些教材,你真的一本不要?”
“不要,”陶柚搖搖頭,“我加群了,已經聯絡上咱們專業的直系學姐,她們答應把全套教材免費送給我。”
裴於逍繼續緊盯陶柚的嘴唇。
這段話有點長,他得仔細去看,用心聆聽。
陶柚嘴唇有點幹,雖然血色很差,但是形狀很好看,比較飽滿,還有唇珠。
等等。
裴於逍按了按眉心。
他說的什麼來著?
長難句翻譯失敗。
裴於逍不漏痕跡:“你要是有什麼困難……”
話到嘴邊又頓住。
他為什麼要關心別人的困難?
好像陶柚頂著這麼可憐巴巴的臉搖一搖頭,就真的很可憐了似的。
“不要就不要吧。”裴於逍找回真我,“我只是隨便問問。”
遮陽棚另一邊。
等待已久,百無聊賴的小少爺翻出了親媽帶給親哥的五香瓜子,坐在小馬紮上嗑了起來。
午後炫目的陽光下,他眯起眯眯眼,望著不遠處說話的兩人。
“咔嚓咔嚓……”
這倆感情啥時候這麼好了?講個話還拉小手。
“咔嚓咔嚓……”
那柚子怎麼還皺著臉搖頭呢,捨不得他哥?
“咔嚓咔嚓……”
他哥居然回應了。
他居然聽得明白這柚子講話?
稀奇。
“咔嚓咔嚓,咔——唔!”
正在換牙的小少爺,捂著被嗑掉的乳牙,齜牙咧嘴。
媽呀,嗑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