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皺皺巴巴,昨天陶柚在上面撰寫了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兄弟宣言。
而另一張,是從裴嘉鈺書法裡抽的,從前陶柚寫過的一篇字帖。
“我沒說不去。”
·
去陶柚家,先要經過一段終年陰寒、坑窪積水的小巷。
裴於逍站在生鏽的鐵門前,熨燙平整的褲腿被泥漿弄髒了一小塊。
叩叩。
無人響應。
他又耐心地再敲了兩遍:“陶柚?”
還是沒人。
裴於逍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樓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循聲扭頭,陶柚赫然出現,宛若難民。
老房子沒有電梯,陶柚在四樓半的平臺處扒拉著欄杆,吭哧吭哧喘粗氣。
他臉頰通紅,露出的脖子和手臂似乎都被曬傷了,微微紅腫著,額發濕漉漉的。
“你又去抓魚了?”
裴於逍走下樓梯,發現陶柚兩條腿在瘋狂打顫,像癱瘓多年突然站了起來。
“還是去搬磚了?”
陶柚:“?”
他面無表情表情抬起頭。
37度的嘴怎麼能說出如此歹毒的風涼話?
裴於逍:“。”
他看著陶柚那雙圓咕隆咚的大眼睛和下垂的長睫毛,目光轉向他死死扣著樓梯的手指。
為什麼又在委屈?
人家樓梯是多麼惡劣地欺負了你嗎?
“……”不懂。
“去開門吧,”裴於逍說:“我……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他轉身,水果籃子輕輕擦過陶柚的小腿。
下一秒,衣角被拉住。
裴於逍謹慎扭頭。
陶柚劈頭蓋臉砸了過來。
陶柚:“。…”
裴於逍:“!!”
超絕大碰瓷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