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鼻子酸的厲害,不受控制的落下淚來。
她還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心裡對日公館的那些畜牲更加憎恨!
再看姜折,她甚至是半跪在秦孟樂的床前,問沈平惠:“沈醫生,她怎麼樣……”
其實只要多看一眼沈平惠的臉色,就知道秦孟樂的情況不會太好。但真讓沈平惠把這話說出來,便是被下了診斷了。
沈平惠只道:“我只做了一些外傷的檢查,都不輕。但恐怕較為嚴重的還是內傷。我剛到的時候,她有咳嗽過一陣,咳出來的都是血沫子。肺上定然是不大好。”
後面再說什麼,姜折已然聽不清了。
她聯想到秦孟樂先前在醫院裡的手術,不就是做的肺上的手術嗎!如今肺上再出問題,不就是要了她的命嗎!
“沒、沒事的……醫院的醫生應該很快就到了,一定能治好她!”
下面守著的姜家人上來,告訴她相宜想要上來閣樓之前,還告訴她了另外一件事。
法蘭西人在周圍的人已經全部離開,轉而代替他們的,是日公館的守衛。剛得知訊息的姜折罵了一句髒話。
早就知道,法蘭西人根本不會為了一個秦館,和日公館公然對立。所有的罪過,都只會推到眼前躺著的秦孟樂身上!
這便是現實!血淋淋的現實!
姜折趴下身,同秦孟樂說話:“我知道姐姐為了秦館已經做得太多了。你撐著,我一定守好你的秦館,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出事。你也答應我,撐著,撐過這一關,好不好?”
秦孟樂沒法子回答她,卻在忽然之間劇烈的咳嗽起來。
“讓開,讓開些!”沈平惠急得推開姜折,第一時間將秦孟樂口鼻的異物重新清理一遍。
而後,醫 院裡來的醫生總算是到了。
醫院裡的吊瓶被掛上,該有的儀器也都帶到了秦館。姜折看著屋子裡幾位醫生在忙碌,心裡一陣感激。
這樣的安排,普通人是做不到的。只有她那位二哥,才有這個本事。
不知二哥與日本人周旋的如何了。自己那一槍,似乎已經打破了蘇州鎮幾方勢力的平衡。
山雨欲來風滿樓,當真是要變天了……
姜毅一向不屑於踏足秦館,卻在今時今日來秦館中找了姜折。
兩人就在秦孟樂住處的後門碰頭。
姜毅臉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道刀傷,從鬢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在硬朗的五官上添了幾許兇殘。姜折與姜毅在容貌上是幾個兄弟姐妹之中最為相似的。
“二哥,他們對你動手了?”如今姜家掌權人就是二哥,日公館那頭該說不會輕舉妄動才是。
姜毅搖搖頭,只說道:“只是一些交換。你與日公館之間的債,一筆勾銷。”他的妹妹無需坐牢,無需被那方勢力壓制。
姜折眼裡的晶瑩閃爍著,她軟下來,同姜毅道謝,“謝謝二哥。我……我從前是誤會了二哥,不知您的用心。”
她說的是她背後那道傷疤。
姜毅選擇繞過這個話題,轉而道:“二哥已經把醫院裡最好的醫生和裝置都帶來了這裡,你大可以放心。但你答應二哥,不要繼續待在這裡,換個地方,去歇一歇。待在這裡,並不安全,二哥首先要保證你的安全,才會選著去救秦孟樂,你明白吧。”
“嗯……”姜折聽明白了。
二哥這是在用救秦孟樂為條件,讓自己離開這裡。
“我不會離開秦館,也希望二哥不要逼迫我。”
姜毅想了想,點頭:“好。外面有姜家的人混在秦館四周,為保秦孟樂安全,你盡快離開。”
“多謝二哥。”
重新回到樓上,姜折去喚相宜,“相宜,跟我走。”
相宜的手被姜折牽著樓下,兩人又遇姜毅。
姜毅就是在樓下等著姜折的,“阿折,這就是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