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長舒一口氣,設定了重播片段,調小音量,在熟悉的鋼琴聲中闔上眼。
......
林殊不聽流行曲是有原因的。
林港自己品味俗,卻不允許他俗,從小隻允許他聽古典樂,流行曲一概被稱為靡靡之音,不許他聽。
林殊也會彈鋼琴,不過不是專業水平,只會彈李斯特作品裡偏簡單的樂曲。
“好聽嗎?哥哥。”
林殊奏完最後一段絢麗的琶音,偏過頭問秦渝池。
林殊不著寸縷,腳尖松開延音踏板上。
他的腳跟有些泛紅,雪白的左腿垂在鋼琴凳下,正不安分地搖晃。
秦渝池依舊沉著臉,沉默寡言。
他們才剛在一起兩個月,林殊說五句,才會得到秦渝池的一個“嗯”。
“你是啞巴嗎?又不說話。”
林殊不滿,單手撐在琴鍵上,慵懶地撐著側臉。
秦渝池剛從一場頒獎典禮上離開,身上穿著新一季的高定西裝,肩頭沾了些高光亮粉。
那亮粉非常紮眼。
林殊不快,直直對上秦渝池的眼眸,“你在典禮上這麼愛笑,怎麼一回家就不笑了?”
那雙眼裡沒有感情,猶如不見底的深潭。
別說愛意和慾望,就連憤怒都沒有。
秦渝池越是冷淡,林殊就越想看他失控。
“你那小竹馬要開個人演奏會了?也不知道音樂廳的審批結果會不會出差錯......”林殊的意思很明顯,是赤.裸裸的威脅。
秦渝池的眼裡閃過一絲慍怒。
“林殊,別這麼卑劣。”秦渝池咬著牙說。
“放心,你別緊張,”林殊笑著說,“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會動陶瀲。”
秦渝池緊握拳頭,手背上冒出青筋,手臂微微發抖。
兩人遙遙對望。
片刻之後,是秦渝池妥協,一如既往。
秦渝池單手解開西裝釦子,大步朝林殊走來,坐在他身旁。
洋桔梗香撲面而來,林殊高興了,興致勃勃問:“你想聽什麼?我彈給你聽。”
“《氧氣》。”秦渝池吝嗇於多說一個字。
林殊將右手搭在琴鍵上,只彈了主唱的旋律,左手則偷偷往旁邊挪,指尖點在秦渝池的右手背。
十指相纏。
林殊像只愛捉弄人的貓,撓撓秦渝池的手心,又好奇地輕戳手背上的青筋。
只有一個聲部的《氧氣》很單薄,林殊彈了一段便覺得無趣。
視線稍往下斜,林殊勾起得逞的笑,命令道:“抱我。”
秦渝池收緊手指,緊緊摳著鋼琴凳上的羊皮,似是對無法抗拒的慾望感到無奈。
“怎麼不抱我,難道你不敢?”林殊調笑,左腳尖踩在秦渝池的棉拖鞋上。
秦渝池無聲地撥出一口氣,倏地攥住林殊的手腕,將他壓在鋼琴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