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蒼越在踏上自己的命運之前,便已經與這一方世界的意識見面,在對方並不明顯的溺愛之中,走向了他自己想要走的道路。
他沒有吃過苦,也沒有受到那些個所謂的人生導師的規勸和指引,自然野得很。
換句話來說,那些正道的規則根本無法約束他,因此,潭映秋也難以推斷出此人的下一步究竟會是什麼。
想到此處,他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嫉妒。
他嫉妒蒼越得偏愛如此,竟是不需要受那些個塑造的苦痛。
一旁伺候的人見潭映秋的表情不對,與平日裡那個溫柔和善的樣子想去甚遠,便問:“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
這句話喚回了潭映秋的思緒,方才驚覺自己似乎想了許多無關緊要的事情。
“無事,”他搖頭,“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伺候的人乃是極意門的弟子,自然是知道他們潭長老心繫天下,正在為外面的仙魔之爭操心。
“回長老,蘩州仍在魔修的控制之中,將纓的情況好一些,畢竟有我們的弟子在協助維護。鴻營那邊就不太清楚了,那邊的地方大,靈氣也更稀薄,傳訊息的紙鶴不能及時送出來。不過聽說天闕山的人也在,應該沒什麼問題。”弟子恭敬地回答。
潭映秋聽見天闕山三個字,忍不住皺眉。原本不確定的因素就多,此刻多了一個劍走偏鋒的天闕山,也不知道會不會壞了他的事。
“還有一事……”弟子有些猶豫。
畢竟這替生丹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們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難。
最終他還是狠了狠心,說了出來:“藥宗那邊據說是已經找到了煉制替生丹的祭壇,已經搗毀了兩處,現在外面的人都在稱贊他們有勇有謀,安定人心……”
他越說越小聲,顯然也覺得此事很荒謬。
藥宗的人什麼德行他還是知道的,這次純屬是趁機報複,哪裡就有勇有謀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些人反而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得到了正面誇獎的宗門。他們並沒有將力氣花在吃力不討好的維護秩序上,可以說是確實很聰明。
想到此處,弟子更是覺得忿忿不平:“那我們還派了不少人出去保護這些普通人呢,怎麼就沒人誇獎我們呢?”
他不知道這替生丹出自潭映秋之手,自然只會為了這種事情不愉。
原本便覺得異樣的潭映秋經他這麼一提醒,終於明白到底是哪裡怪異。
蒼越看似已經將魔宮的控制權收入囊中,但很多決策其實都是顏蘊寧早就已經制定好了吩咐下去的,所以他才會覺得應對得十分吃力。
換句話來說,他真正要提防的人,其實不是蒼越,而是那個被藏起來的世界意識才對。
想到此處,潭映秋不禁有些好奇,好奇顏蘊寧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若說知道,他的表現卻與那些焦頭爛額的普通人並不無不同。
但若是要說他不知道,這種喜歡算計所有人的該死德行真是讓他十分熟悉,像極了某個仗著自己無所不知而亂來的人。
哈,真是令人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