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兩人順利結伴上路,但顏蘊寧還是看這條蛇不爽。
畢竟誰能忍受一個剛認識幾天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身邊絮絮叨叨呢?
反正顏蘊寧不行。
不過這次也不是惡作劇,純粹是他潔癖犯了。雖然一路上蒼越都待在他的懷裡沒出去過,但他就是覺得應該洗一洗,不然會將自己的床鋪弄髒。
蒼越懶得理他,將頭埋在軟枕下面,權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顏蘊寧又叫了他兩聲,他都懶得說話,只敷衍地擺了兩下蛇尾,就當做是回應了他。
見他這次是真的懶得理自己,顏蘊寧幹脆躺下睡覺去。紙人見狀,揮著自己紙片一樣輕薄的手,將桌子上的燈火熄滅,不讓這點光亮影響了他的睡眠。
若是放在之前,他們才懶得管顏蘊寧。
但因為蒼越對他上心幾分,紙人的態度便逐漸好了起來,也不像之前那般多怨言。
不過是真的沒有怨言,還是說了也沒人會聽,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們只是一張紙片,哪來這麼多抗議的餘地。
顏蘊寧閉上眼,靜靜地聽著蒼越那細碎的聲響。
那條蛇並不像他表面上的那般安分,入夜之後會悄悄支起身子望著顏蘊寧,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或許是還對他出現在那座荒山之中充滿了疑問,無法對他放下心來罷了。
他原本還想忽然睜眼抓蒼越個現行,忽然聽聞門外的動靜,於是便安安靜靜地閉眼裝睡。
房間之中安靜下來,只餘下顏蘊寧的呼吸聲。
過了片刻,房門被開啟,一陣陰風隨之闖入,還未等他摸到顏蘊寧的床邊,便被紙人聯手攔住。
蒼越不欲暴露自己,一直伏在顏蘊寧的身上不動作。他的眼睛隨著來人的身影移動,想要透過他的招式來判斷他的出身,但那人的招式似乎自成一派,與旁人並不相同,蒼越一時也難以判斷。
來人見一擊不成直接退走,並不留戀,看樣子只是來試探而已。
片刻後紙人拿著一張疊成三角的符紙過來,交與蒼越檢視。
這東西是方才那個夜探房間的陌生修士留下的,裡麵包著一點不知名的香粉。蒼越聞著這香粉的味道,有兩分熟悉,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在哪裡聞過這股味道。
倒是顏蘊寧,他忽然坐起身來,藉著窗外的月色研究那張符紙。
他起身太過突然,若非是早早便伸手扶住了那條黑蛇,蒼越怕是早就翻了下去。
“起來作甚,睡覺。”黑蛇吐了吐信子,催促道。
顏蘊寧收回視線,乖順地躺下:“哎呀,你們這麼大動靜還不許我起個身了?”
蒼越並不吃他這套,問:“你父母究竟在哪,我把你送回你父母手上就走。”
那香粉熟悉的氣味實在是讓他難以放心,他得將顏蘊寧這個小麻煩精先送走,然後再去追查此事。
可惜少年人似乎並不想配合他,他拖長了調子抱怨道:“可是我也不知道爹孃在哪裡,這又該怎麼辦?”
“那你是誰帶大的,我帶你找他去。”
顏蘊寧聞言笑了笑:“知你想丟下我,但我的親人確實在天闕山沒錯,有勞蛇神大人再多操心一陣了。”
蒼越尾巴都懶得動了,他懷疑這小子是在耍自己,不然說不出這像是耍人玩的屁話。但顏蘊寧的表情並不像是裝的,更像是真的不知道。
妖族靈族不知自己親生父母的情況多得是,倘若他真的找不到顏蘊寧的父母,那他總不能……真的帶著這小子去追查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