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我被打的第15年,趁著還在神殿的時候,我偷偷鑽進了安謝爾的書房,拿著軍匕挑出了他的左眼。”
他無所謂地笑了聲,像是捉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那時候只是好奇,我這種家夥被打了會痛,他們這種被神明喜歡的神棍會不會痛。”
透過他的描述,虞宴甚至能夠想象出愷撒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但是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只要是血肉之軀,都會痛,這和神喜歡還是不喜歡,並沒有關系。”
“閣下,您這話要是被神官聽到了估計會很頭大,他們要是說我教壞了你,你還能不能再和我上.床了?”
愷撒這句調節氣氛的話,不出意外地沒有引起虞宴絲毫的反應。
雄蟲只是淡定地抽回了他手中的發絲,平靜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為什麼不反抗,殿下,即使你小時候做不到,為什麼在成年期之後沒有選擇反抗。”
“我為什麼要反抗,閣下?”
雌蟲學著他慣用的腔調,帶著笑問了一句,見虞宴直勾勾望著他,他還是低下了頭。
“小時候不反抗就像你說的,我打不過他們。”
他十分坦率地承認了。
“至於長大之後不反抗,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承諾我,只要我每隔一段時間固定來接受‘淨化’,第一軍的舒緩劑份額就會多出三倍,這是很好的買賣不是嗎?代價只是抽我一頓,那群神棍很不會做生意。”
如果說之前,虞宴還能保持表情冷靜的思考,但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的面部的確出現了片刻的錯愕。
他是一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他一直覺得愷撒也是。
可是他這個舉動簡直怪到讓人難以理解,不說是在蟲族,就算是有道德約束的人類世界,都很少出現這種損己利人的好事。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聯盟軍是一個另類的蠱場,弱小的蟲族只能被同類吞噬,這樣才會保證種群的強大。”
愷撒似乎對虞宴能夠隻字不落地把這句話記下來而感到高興,他輕松地點點頭,卻是沒有完全附和他。
“我是說過,但是閣下,我們內部怎麼玩是我們的事,可這不代表我能見著有戰鬥價值的軍雌毫無意義的去給異獸當口糧,這很浪費資源。”
“聯盟軍一共有七個軍團,每年舒緩劑發放到軍部是個天文數字,但是真正進了軍雌肚子的卻沒多少,你猜這是為什麼?”
這種事情但凡換個世界都很好理解,層層剝削而已,但是放到蒙戈爾卻是很難自圓其說。
畢竟軍雌是帝國對抗異獸的中堅力量,那些所謂的上層除非想死了,才敢在舒緩劑這種軍用物資上動手腳。
更別提不少貴族的後代也有不少在服役,那麼拋去這些雜七雜八的原因,即使得出的那個結論再怎麼奇怪,虞宴還是不得不將它說出口。
“去了神殿?是軍雌們自願的?”
“嗯,因為不少蠢貨會省下一部分去換那可笑的約會機會,神殿放出訊息,說閣下們喜歡。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就信心滿滿地覺得自己不會死,但是精神力暴.亂可不會和他們開玩笑。”
說到這,愷撒那張豔麗的臉浮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嘲諷和..無可奈何。
“那些家夥雖然刻苦訓練,但是還是死得比誰都快,根本就撐不到回去見那些虛無縹緲的‘約會物件’。”
“我討厭這種蠢貨,神殿扔出來的蘿蔔把他們命都叼走了。但是可悲的是,整個聯盟軍幾乎四分之三都是這樣的蠢貨。那種可怕的繁殖本能甚至偶爾都會讓我出點歪念頭,所以我也算能理解他們————”
“倒黴唄。”
虞宴覺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幹澀,在這種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一種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的渴望,一種不能理解的狂熱,但的確是發生在軍雌..甚至是愷撒身上的實事。
“所以,你換回的舒緩劑會在到了戰場的時候再發,畢竟死亡與危機感還是會讓他們的腦子保持一刻的清醒。”
愷撒點頭,甚至揚著眉毛開了個玩笑。
“畢竟我如果知道,我捱了鞭子換回的東西讓他們拿去餵了狗,那我是真想...咳,我說的不是你。”
虞宴權當沒聽見這後半句話,他望著牆面上鑲著的那些亮眼的鑽石,卻是突兀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