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怎麼想,不過我猜,你多少也不是被騙的最慘的那個。至於神殿的事,我會給你想辦法的。”
林斯望著白玉酒盞中的酒液緩緩溢位,這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他輕輕摩挲著冰冷的杯壁,近乎自言自語地低聲道。
“別怕,達倫。”
“哥哥不會讓你去那個地方的。”
愷撒過於平靜的反應是有些超乎虞宴意料的,他以為對方或許會有質問,或許也有可能會做出什麼更嚴重的事。
對此,虞宴並不打算制止,只是之前叮囑了系統一句,讓它做好準備包下自己的命就行。
本來蘇醒後就頗受沖擊的系統一聽這話,差點因為激動把型都晃散了。
一連串的質問虞宴卻是沒回半個字,讓它氣得鑽進虞宴的意識空間裡罵了半個鐘頭,才憋著一肚子火出來。
“你那麼能耐,怎麼不幹脆讓他弄死你算了?”
虞宴那時候在浴宮裡沐浴,室內升騰起來的霧氣將對面的鏡子蒙上了一層白霧。
他將額前被打濕的頭發捋了過去,水汽燻得整個人身上都卸去了幾分淡漠疏離的味道,身後那條宛如靈蛇般的黑色尾勾難得自由地纏在虞宴的腰上,尾巴尖激動得晃來晃去。
“我現在對死還沒有那麼大的興趣。”
“那你幹嘛還突然提這麼一嘴,你真不打算告訴我你又要做什麼么子?否則愷撒能犯病突然來找你麻煩?”
系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愛做不做,反正我要死了,你得和我一起完蛋,你看著辦吧。”
“虞宴!你..你每次都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威脅誰啊!還保你一條命?那我是不是得感謝你沒有讓我一開始就去抗攻擊?”
“我不是說了嗎,只用保證我不受致命傷就行了嗎?”
虞宴隨手擦開鏡子上覆著的那層霧氣,目光平靜地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無所謂地說道。
“其他的就隨那家夥去吧,愛幹嘛幹嘛?”
“他弄殘你我也不管?”
系統本是想嗆對方一句,卻不料對上了一雙看智障的眼神。
“你商店裡除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就沒有點別的貨色了?”
系統:...
面對突然沉默的系統,虞宴也沒有了和對方繼續扯下去的興趣,只是淡聲又叮囑了一句。
他伸手捏住那條竄到自己脖頸處的尾勾,指甲微微用力就嵌進了那片外表滑膩的尾尖。
鮮紅的血液順著上方的水流繞著他的手臂緩緩落下,流入冒著熱氣的下水口。
一股鑽心的疼痛沿著脊椎一路向上,直到心口,那種近乎淩遲的痛意卻是讓虞宴感到一種莫名的暢快。
他看著自己手裡那根蔫巴巴的尾勾,伸手放開了他。
他想,自己本來就是個公平的人。
別人不能欠他,而他也不會欠別人。
因果輪回,一報還一報。
這是世界上最為公平的準則,而虞宴的人生自始至終都在繞著這個圈活。
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