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他就不再出聲了,蹲下身,將刀伸向了瑪拉獸的頸間。
周遭的異獸已經停止了攻擊,安全屋外面也已經傳來了不少還存活著的軍雌的聲音,估計是醒了過來。
迪爾特鬆了一口氣,剜了個刀花就打算用尖刺將獸核挑出來。
“迪爾特!”
同伴的聲音突兀地在身後響起,他以為是有蟲來找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去,卻沒想到看到的不是軍雌...
而是一隻蛙型的異獸。
那隻蛙型的異獸身量臃腫,面板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紅色腫泡。
伴隨著軍雌的轉身,蛙獸古怪地笑了一聲,模擬著軍雌聲線的嘴巴咧開,一路開到了眼球。
那隻肉瘤狀的舌頭對著軍雌又清晰地喊了一聲。
“迪爾特!”
!
迪爾特的臉色倏然一變,腰間的軍刺如同閃電般異獸的胸口飛射了出去。
就在軍雌打算俯身向前沖去的一瞬間,驟然升起的危機感讓他幾乎毛骨悚然。
他意識到了身後的異樣,猛地轉身卻還是晚了一步。
那隻原本應該死透了的瑪拉獸胸口出現了一個扭曲的黑色漩渦,下一秒,一隻長滿尖齒的綠色藤蔓在迪爾特驚恐的目光中竟是直直避開了他的要害,而朝他的後頸處尖嘯著咬去。
“嘶———”
迪爾特本已做好了動脈被咬個對穿的準備,然而本應傳來的疼痛卻遲遲未到。
他抓準機會扭身一刀斬落了不停扭動的藤蔓,然而下一秒,他放鬆下來的神情卻是驟然一變,驚懼之色遠比剛才還要更甚幾分。
意識海裡有什麼東西斷了...
“喂!你還在嗎!喂!說話啊!”
他發瘋似地對著空蕩蕩的安全屋大吼,但是與剛才不同的是...
那道腦子裡的聲音卻是再也沒有響起。
墜落在地上的藤蔓扭了扭,不消片刻便化作了一灘萎縮的黑灰,連帶著突然出現的蛙獸也功成身退一般化作了一灘爛泥。
它消失前發出的嘶鳴似是一聲得逞的奸笑,又像是一條陰冷的蛇,終於將那塊想要的獵物銜進了肚子。
液體在剎那間順著精神觸手勢不可擋地灌入了虞宴的腦海,像是一記被引燃的炸彈,瞬間轟碎了虞宴對於這個世界的所有認知。
面前的景象變得光怪陸離,心髒像是被活生生掰成了兩半,那種撕裂的痛苦遠遠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病發所帶來的病痛。
流淌的淺金色液體如同一股沸騰的巖漿,在他的心底熊熊燃燒。
“虞宴..不對勁!...生長月..亢奮劑..是亢奮劑...你現在..走..”
瑩藍色的光點發瘋般地在他眼前來回閃爍,虞宴用盡全力想要聽進去對方嘴裡在說什麼,但是依舊只是一些斷斷續續的雜音。
連線著迪爾特的那截精神觸手早就因為受到襲擊而自動退回到了虞宴的意識空間當中,此時正像無頭蒼蠅一般在腦內到處亂撞,掀起一片又一片的腥風血雨。
“呼..呼...”
肺葉被強行分解的痛苦讓灌入胸口的每一口空氣都變成了折磨,虞晏捂著愷撒嘴的手漸漸滑落,最後只能勉力扒拉著軍雌半敞的領口,支撐著全身上下的所有力道。
“虞宴!虞宴!你聽得我見我說話嗎!虞宴!”
系統的聲音突然清晰了起來,他的聲音又急又弱,眼下的情況依然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誰都沒想到那隻死了的瑪拉獸肚子裡會突然出現東西。
“我聽得見..但你聲音再大些..我就不確定能不能聽得見了..”
他氣若遊絲的笑聲讓系統差點沒被氣得跌過去,但眼下它倒是神智清醒地難得沒再扯無關的話,直入主題地急聲道。
“該死的,你被套了!剛才那東西給你注射了精神亢奮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