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倒是對奧德裡奇這股無條件的信任略微詫異,他原以為會費一番口舌,但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接受了這個解釋,沒有多浪費時間。
算了,無論原因是什麼,這是最有利於當下的情況。
空氣中的詭異霧氣散得差不多了,但是誰也說不準下一秒會不會再從哪裡蹦出來一隻異獸。
愷撒是強,但也不是鐵打的,更何況對方也才從精神暴.動期裡恢複不久,虞宴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所以眼下最好的辦法是先離開這個地方,等軍雌們徹底恢複過來,再商討下一步。
想到這,虞宴不僅有些恍惚。
他不該在剛才和愷撒浪費那麼多時間的,對方腦子剛恢複清醒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己都..
虞晏抿了抿唇,隱下心下那股亂七八糟的念頭,提槍便欲朝著下一輛機甲射擊。
但保險栓拉動的聲音剛剛響起,四周便響起了一道道接二連三的破空聲,宛如無形的鞭炮在空中炸響。
機甲底端的制動器在夜色中發出了亮眼的青色電火花,隨之而起的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虞宴緩緩收回粒子槍,看著從半空中掉在地上又爬起來的軍雌,剛一轉身就看到了身後立著的漆黑身影。
雌蟲出現得默不作聲,像是一道潛在暗處的鬼影...
虞晏以為依照對方的性格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但出乎意料的是愷撒只是低頭神色莫名地看了自己一眼,隨後又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那動作彷彿被火燎到了似的。
“操,剛才那是怎麼回事,是異獸吧!那笑聲聽著太瘮人了。”一隻軍雌抹了把臉,面色難看地罵了一句。
“我就說這裡不對勁,那古怪的霧呢,怎麼現在全沒了?”
剛恢複過來的軍雌一邊收整著機甲裡尚存的武器,一邊低頭交談著,話題大多繞不過去剛才那陣突如其來的精神暴.動期。
虞宴甚至看到有些軍雌剛站起來不久,周邊蕩起的精神力圈就猛地將身邊的同伴擊飛了出去。
“嘿,你小心一點,該死的,是要弄死我嗎!”
“對不住,我感覺這次精神力好像穩定了些,就想試試,沒想到這次恢複的這麼快,真是見了鬼。”
虞宴將目光從那兩只軍雌的身上收了回來,剛準備伸手去拿從機甲上卸下來的能量塊,眼前就出現了一隻手。
那隻手的手心裡剛好放著一塊完好無缺的能量塊。
他的動作微微一滯,伸手接過了那塊晶體,熟練地將東西裝進了粒子槍的反應器。
“以利亞...”
見對方朝自己看過來,奧德裡奇才繼續說了下去。
“你怎麼會在這?”
他不應該在這的...
奧德裡奇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只亞雌的時候,那時的青年被同類圍在中間。
他站在遠處還能聽見或高或低的取笑聲,但是中間那隻長相好看的蟲卻只是呆呆地站在中間,仍由那調笑與嘲諷胡亂砸在他身上。
這種場合在蒙戈爾很常見,上至巴別塔,下至地下城。
沒有誰會覺得這種場合有什麼不對,也不會有蟲去擅自插手這種事,畢竟沒有實力的蟲在這受到打壓是一件再合理不過的事。
那時的奧德裡奇也是這麼想的,但鬼使神差的,他還是上前幫了那隻亞雌。
亞雌的發色是蟲族內少有的黑色,奧德裡奇第一次見到這種顏色出現在一隻亞雌的身上。
對方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朝他遞上了一瓶劣質的舒緩劑,面無表情地開了口。
“你要喝嗎?”
奧德裡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著一個亞雌臉紅,但望著那雙澄澈的眸子,奧德裡奇的第一個念頭就是..
“他不應該在這種地方。”
沒有原因,也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