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裡奇還沒從這頃刻間發生的變故中回過神,就猛地轉頭向旁邊望去。
只見他和以利亞剛才所站的位置正立著一道模糊的黑影,從衣著與有些雜亂的氣息來看,他勉強辨認出了那是一隻軍雌。
軍雌的半幅身子都被異獸的血液浸透了,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有些恐怖。
危險的氣息讓奧德裡奇身為同類的本能渾身一凜,下意識就擋在了虞宴的面前。
但正是這個不經意的舉動,讓原本正在甩去發上血跡的金發雌蟲身子一滯,偏頭看向了他。
那雙還未完全恢複正常的豎瞳泛著妖異的紅光,奧德裡奇沒有辦法確定眼前這只軍雌的精神狀態。
他背手給身後的虞宴比了個手勢,示意對方隨機應變。
但他還沒比劃完,就見軍雌用沾著血的左手捋了把額前的碎發,露出了那張被血浸得越顯詭異的精緻面容。
奧德裡奇的瞳孔微微放大,“上將”這兩個詞還沒出口,他就聽到了對面傳來了一聲古怪的低笑。
“...你是什麼東西?”
危險的雷達在那一瞬間於他的腦子裡嗡嗡直響,還沒待奧德裡奇躲閃,就被身後的青年一把往後拉去。
那道摻雜著濃鬱殺意與銳氣的精神力薄刃在空中扭曲了一下,硬生生擦過了虞宴的臉頰,割下了他鬢角的一縷發絲。
鴉黑色的長發在被夜間沙漠陰冷的罡風吹過,散落成無數根細發,消散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對上愷撒那雙寫滿了“我要弄死你”的眼神,虞宴只是從腰間取下了剛才從機甲上帶下來的白色方巾,在軍雌的注視下向他遞了過去。
“殿下,擦擦吧。”
愷撒的目光宛如一隻沼澤裡的巨蛇,粘膩地爬過虞宴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後堪堪停留在了那張被他折成正方形的方巾之上。
方巾被疊的很整齊,面料一看就很軟,無論怎麼看,都與幾人身處的這片陰森詭異的沙漠格格不入。
愷撒不說話,虞宴就這麼伸著手,奧德裡奇想要解釋什麼,身子剛一動就又被虞宴按住了。
他望向面前的那道背影,心中那種違和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但是最終還是微微松開了手,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去看看其他軍雌。”
這次沒有誰再阻攔他,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虞宴一眼,在愷撒向他投來警告的一瞥後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身朝著身後的機甲走去。
愷撒打量著面前依舊含笑的青年,環著胸突兀地笑出了聲,卻是沒有接他的手帕。
“你覺得我會受傷?”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掃了眼奧德裡奇離去的方向,慢悠悠地刺了一句。
“怎麼不跟著過去,你倆剛才不是聊得很開心嗎?”
“在老子忙著宰異獸的時候。”
愷撒被不知名的憤怒吹成了一個幾近爆炸的氣球,但面上卻是不顯分毫。
在奧德裡奇走後,他完全壓下了臉上那副擺在明面上的攻擊欲,就這麼靜靜地環胸看著對面站著的亞雌,像是在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有聊的很開心,只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多一隻戰鬥力尚存的軍雌對我們而言是好事。”
虞宴說的這是實話,愷撒在將領上的位置待了那麼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果然虞宴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愷撒冷嗤了一聲,不知道是承認了他所說的話,還是嘲諷虞宴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