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原本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因為...
那一串不停滾動的文字發生了變化。
“抱。”
這個字在一眾“殺了他”中格格不入地墜在末尾,不起眼到彷彿只是誰在夢中一句輕聲的夢囈。
但就是這個簡單的字輕易地止住了那一行行的血腥字眼,螢幕不停震顫著,似乎在等待誰的反應。
“我可以抱一下您嗎?”
嗡——————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愷撒的腦子裡嗡響,因為夏拉爾被激起的反常情緒輕松地就被這句話壓了回去。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亞雌,並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但眸中露出的戾氣卻彷彿在告訴對方,但凡對方有跨越雷池的行為,他就要用手絞斷他的脖子。
雖然愷撒的確是這麼想的...
而這個念頭卻在被攏入一個溫暖懷抱的瞬間而化為了虛無,他聽到了青年仿若貼在耳邊的輕語。
“抱歉,弄疼殿下了,您現在有好些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系統便瞧見密密麻麻的紅色字跡在瞬間清空,取而代之的是那個碩大的“抱”字。
那個簡單的字眼以一種快到詭異的速度在頃刻間佔據了所有的螢幕,又在一陣亂碼之後,重新恢複了正常的黑屏。
在意識海恢複正常的那刻,系統聽見了虞宴久來的一聲回答。
“清除病毒。”
它問虞宴在等什麼,對方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在那個預料之中的答案出現的那刻,他說。
他幫他清除病毒,那個虞宴最為熟悉不過的名叫愷撒的病毒。
宮殿吊頂上垂著數株克蒂拉吊蘭,這種蘭花向來嬌氣,常年只生長在火山泥密佈的土地,幾乎很難適應除此之外的環境,每每將這種吊蘭運回來都要耗費不少的物力,故而幾乎也沒什麼蟲會去做這種生意。
但在這間華麗的宮殿裡,那向來以昂貴,難尋著稱的植物卻密密麻麻爬滿了整個穹頂,粉藍相間的顏色稱得室內一片生機勃勃。
這是夏拉爾·曼朗獨有的待遇,畢竟依照蒙戈爾皇室的財力物力,自然能夠滿足當今雄君這點不值一提的小愛好。
愷撒出神地玩著自己胸前的綬帶,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宮殿的。
殿內的蟲嘰嘰喳喳的聲音像是濕潤雨季裡漫天的雲霧,密密麻麻地壓著人,卻又總會被一陣風輕易地帶走。
那聲音又雜又密,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聽見。
愷撒還沉浸在那種奇怪的情緒當中,但與先前那些可以逃避的情緒不同的是..
這次的愷撒想盡方法想要離開這團亂七八糟的感覺,但是這東西卻像是躁亂期的精神力一般,擾得他心煩,焦躁,避無可避。
彷彿在逼著他想通一個答案,一個他不願承認的可笑的答案。
“愷撒,我在和你說話,你有聽到嗎?”
夏拉爾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那種居高臨下的口吻。
他望著在大殿內坐姿鬆散的雌子,眉頭越皺越深。
發問的物件遲遲沒有回應,這讓向來高高在上慣了的夏拉爾感到面子有些下不來臺。
於是他趕蒼蠅似地揮了揮手,直接武斷地替對方做了決定。
反正愷撒想來不會拒絕他的話。
“算了,你明天直接把那隻亞雌帶過來吧。”
他起身想要離開,不願再去看這只令他討厭的雌子。
但就在身邊的侍衛將手伸到他面前的時候,下方卻傳來了一聲低沉又古怪的反問。
“你說...要帶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