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撒聞言步子微頓,他轉頭詢問似地看向了米歇爾。
“我的酒?”
見米歇爾點頭,愷撒原本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最後在米歇爾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輕哼了一聲。
撂下一句“不務正業”就扭頭坐了回去,但臉上的表情卻是鬆弛了不少。
米歇爾甚至看到自家殿下竟是好心情地拋起了手裡的機甲彈丸,整個蟲的臉上都洋溢著“我心情不錯”的訊號,變臉堪比貝利爾湖邊的七色彩椒。
所以..發生了什麼?
不就是說了一句以利亞去拿葡汁酒了嗎?不就是軍雌訓練完都會喝的能量果酒嗎,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以前給他帶過來的時候也沒見他有這反應啊,還是說老夏利的酒又改配方了?
米歇爾原本以為愷撒的變臉已經讓蟲感到意外了,但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向不管別的蟲死活的殿下竟是難得看了他一樣,隨口說了一句。
“站在太陽底下幹什麼,我喜歡曬太陽你也喜歡曬太陽?你們種族揹著我偷偷進化了?”
行吧,今日真是納維爾神顯靈了...
米歇爾感恩戴德地連聲吹捧了幾句,直將愷撒誇得雞皮疙瘩一層層地掉,揮揮手就讓自己的這位副官趕緊滾上去。
軍靴踏在廊梯上的聲音響起,而虞宴也恰巧在這時從不遠處的窄門處走了出來。
他望著那艘輕巧的飛艦,又看了眼坐在廊梯上神色不明的愷撒,微微朝對方行禮問了聲好。
“殿下午安。”
向來眼睛長在額頭上的雌蟲掃了他一眼,竟然難得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虞宴有些意外,但還是朝對方笑了笑。
他手裡拿著那瓶紫色的葡汁酒,抬頭剛好望見了半個身子剛鑽進飛艦的米歇爾,於是自然地喊了對方一聲。
“中尉先生,您要的酒。”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剛好夠在場的兩個蟲聽得清清楚楚。
氣氛就這麼被一句話帶進了古怪的尷尬當中,虞宴望著面色幽怨的米歇爾,又看了眼愷撒剛剛伸了一半的手,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了現狀。
你們蟲族...也摸魚推鍋的嗎?
他抿了抿唇,將酒瓶朝愷撒的方向遞了過去,善解人意地詢問道。
“殿下您要..”
愷撒的表情十分精彩,虞宴幾乎沒有在一個人的臉上見過那麼豐富的神情變化,像是被打翻了的顏料盤,最後所有的顏色混在一起變成了一灘濃鬱的黑色。
站在廊梯上的雌蟲冷冰冰地剜了他一眼,轉身走進了駕駛艙,除了那道巨大的摔門聲之後,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虞宴:這又怎麼了?
他晃了晃手裡的酒瓶,與同樣站在艦門處不知所措的米歇爾四目相接,最後米歇爾咳嗽了一聲,轉身之前朝虞宴吩咐道。
“進來吧,時間到了。”
於是,在那天虞宴頭一回感受到了蟲族世界科技的魅力。
飛艇像是橫沖直撞的瘋牛,一路上連闖了八個空中指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