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牧淩宸蹙眉,啟唇欲說什麼,雪梅將食指抵在他的唇瓣,“你先聽我說,我同哥哥說早已決定離開,他也同意了,明日我就會動身,你……你就忘了我吧。薇兒的信我看了,所有經過我也清楚了,真的……就放手吧。”
牧淩宸攥住她的手腕,向前一扯,雋秀地面容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猶如黑煞,“這就是讓你考慮想出來的事情嗎?梅兒,是不是人一旦犯了錯,連一絲悔過自新的機會都沒有。”
他沒想到,他都如此表明心意了,她還是不懂。不、應該說是不外乎,不外乎他對她的心意。
對上那雙執著的眸光,雪梅無比堅定的語氣:“是的!”
“你對我就真的一點情意都沒有了?”語畢,牧淩宸閉了閉眼,眼眸閃過沉痛之色。
雪梅斬釘截鐵,神色冷漠,“沒有!沒有!沒有!所以不要在糾纏不清了,不管你是要和離還是不和離,我從今往後也不會在尋上門女婿了,如此這般,你可安心了吧!”
說完,雪梅抽出手,不待他回話轉身就走,一步一步,腳上如鉛球那般沉重。
牧淩宸……
你我從此,再也不見了。
就讓從前所發生的事情,一切如風吧。
半年後,杏花村。
水醫舍裡,雪梅忙完最後一個病者,讓小羽去抓了幾劑藥,終於稍歇一會。可沒休息半晌,隔著螢幕的案幾旁又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雪梅抬眼望去,隔著螢幕也只模糊瞧見一襲月白衣裳,那身板,似是男子的身影。
雪梅黛眉一挑,聲音清淡,“公子可是看病?”
男子輕點頷首,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放到診脈的脈枕上,探過薄簾,那露出來的手纖細嫩白,修長而舒展,連關節都是粉紅色的,隱隱還泛著玉白的光。
雪梅美眸在那手上稍頓了幾秒便收回視線,探手去把脈了幾許卻什麼也沒瞧出來,脈象平穩,這不似有病的症狀啊。
黛眉輕蹙,雪梅再探手去把脈了一次,確認無誤道:“公子沒病,還請回吧。”說著起身就要收回手。
可男人卻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掌,醇厚的嗓音響起,帶著那一絲的笑意,“我得的是心病,大夫不仔細瞧瞧嗎?”
這聲音……
是牧淩宸!
哪怕隔著薄簾,她也能感受到男人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
雪梅抿了抿唇,視線四周暼了一眼,這才發現冷羽不在,“對不住了,公子,你的病我治不起,心病還需心藥醫,有病就得吃藥。”
牧淩宸哪能不知道她這拐著彎兒來罵自己呢,不在意的笑了笑,桃花眼灼灼的看著她,“可我的心病就是你,你就是我缺的那一株良藥。”
隔著薄簾的雪梅臉驀地紅了,異常好看,猶如桃花腮紅,這廝不僅無賴,臉皮還頗厚,這種孟浪之話都說的出口,被攥住的手猛地向後一縮,沒料到手沒攥回來,卻將男人給拖了進來,還被擁進了懷裡。
他說,“梅兒,不見你的這半年,甚是想念,你可有想我?你這小沒良心的,肯定沒想吧,我卻無時無刻不想你,但為了以後的長相廝守,我卻壓抑著自己想來尋你的心。這一次,不管如何,我永遠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你想趕都趕不掉。”
他還說,“這世間萬物,唯有情這一字難以琢磨,但有你相伴,我又有何可俱。”
男人醇厚如音樂般的嗓音在頭上響起,雪梅頭伏在他心髒旁能聽見那一聲聲地跳動,這一刻,她的心無端端也跟著跳動。
陽光透過窗欞照耀在這一對相擁的男女身上,室內悄寂無聲,歲月靜好。
後來,雪梅才知曉國師為了她,同牧家告了辭,也將國師之位傳給了蘇世義。再後來,他說,不求生生世世,只求一世同你安好,不求你能原諒我所犯之錯,但我願以一世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