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言痕知曉妹妹要招呼客人, 立時攬住牧淩宸的肩膀,避嫌道:“既然如此,那國師我們就去書房敘敘舊吧,我還有些不懂之處向國師請教一二。”
牧淩宸桃花眼笑睨視了一眼他, 也不揭穿, “嗯”了一聲就旋身而走,轉身地瞬間, 眼神卻似有似無地在雪梅身上斜睨了一眼。
在發現雪梅只是低著頭顱看茶盞地時候, 他眸光沉了沉,反倒是姚言痕眼尖地發現了, 笑著跟了出去。
“林氏見過嫂嫂。”說話地同時女子福了福禮, 穿著一襲蓮青色金絲白紋曇花雨絲裙,臉上掛著恬靜地笑意。
“無須多禮。”雪梅微眯了眯眼, 看著那熟悉地面容,這才恍然大悟,“你是……林池荷。”
林池荷笑了笑, “正是林氏,嫂嫂好記性。”
嫂嫂?
雪梅微怔了下,這下知道不是自己聽錯了,便揚手示意了下對面的凳子,“林氏不必客氣,坐吧。”而後看林池荷坐下,這才又清冷道:“我與他早已和離,無需再叫我嫂嫂, 若是你是為了那孩子之事,只怕――”我也無能為力。
林池荷搖了搖頭,一把打斷道:“我不是為了我兒子的事。”
“嗯?”雪梅不明瞭,“那是為了什麼?”
林池荷唇角微微一勾,眼眸滿是苦笑,“不怕嫂嫂你笑話,我家相公是個商人,為了能讓孩子多跟權貴孩子交往,私底下也付出了不少代價。陳氏也知曉,孩子被寵的無法無天,整日跟著他們作惡也不是個辦法,偏偏夫君還不肯聽我相勸,所幸發生了這件事,讓孩子去書清書院吃吃苦,收收性子我也是樂意之至的。”
話是這麼說,可雪梅還是從她眉宇間瞧出心疼地意味。哪個當爹孃的,又能真的這般心狠於孩子而不顧。
沉吟了片刻,雪梅才道:“你相公……對你好嗎?”腦海裡卻是映出剛剛站在林池荷身旁地一個俊秀青年人。
“相公對我極好,成親幾年,對我們母子倆百般維護。”林池荷想到自家相公,眉眼帶笑,而後又問道:“那麼嫂嫂跟大哥什麼時候能和好如初呢?”
和好如初?
雪梅唇瓣微微泛著苦澀,他們未曾好過,哪來的如初,加上她心裡如今有著雲淏,一切早已跟從前不一樣了,“我與他跟你們不一樣,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林池荷僵了一僵,驚詫道:“這又是為何?”
“隔著地事物太多了,終究是不合適……”不管是雲淏,還是郡主,亦或是寶兒,始終太多太多。
“嫂嫂定不知曉,你離開南蘇城之後,大哥為了尋你,也一併消失在了南蘇城,到如今……還未曾回來過一次。”似是想到了幾年前陽佟郡主地事情,林池荷繼續說道:“你與大哥匆匆和離,大哥的確是帶了郡主回了牧府,但都是以禮相待,以客人相稱。之所以這麼做,還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陳丞相那時候已經查出來了郡主在王府裡,留在府裡,唯恐對你不利,大哥這才將郡主帶出王府。”
為了她?
雪梅頭頂猶如一道天雷劈下,但想到那日見到地一副相擁而臥地場景,又搖頭否定,只是碰巧罷了。
林池荷緩緩開解著,“再說了,你們連孩子都有了,嫂嫂總不能讓孩子沒了爹吧?”
雪梅唇角微抽,“寶兒自然有爹,孩子他爹已經去世了。”別人看到寶兒,想到寶兒的歲數,自是誤以為是牧淩宸的,因為那時,兩人還是夫妻。
林池荷只當雪梅是在說氣話,掩唇笑道:“嫂嫂,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孩子考慮,爹爹的缺失,始終是娘親所不能彌補的,若是爹孃陪在身旁,孩子才能健康成長。”
這話,雪梅倒是考慮了,寶兒的確是因為缺失了父親,而逐漸變得寡言少語了起來,也越發地懂事了。自從發生那事件以後,寶兒都不跟小孩子一起玩了,現如今……他竟連爹爹二字都不敢提,唯恐她傷心難過。
林池荷看雪梅沉思地模樣,繼續開解道:“郡主與大哥之間……兩人是清清白白的,從未發生過……嫂嫂莫要誤會了。”似是知道她講這個不便,林池荷放下茶盞,起身告辭,羞赧道:“現在天色不早,林氏也該回府了,若是可以……還請嫂嫂給大哥一個機會。”
話戛然而止,可雪梅哪裡不清楚林池荷話中的意思,郡主竟然沒同他發生任何事,那、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又衣裳不整?
雪梅跟著起身,不回應,卻是揚聲對守候在門邊的晚菊道:“晚菊,送林氏出去。”
“是。”晚菊折身進來,朝林氏做了個請的手勢,客氣道:“林夫人,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