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夫不說了。”牧淩宸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拿起筷子卻是低頭默默扒飯。
這一臉委屈無比的小媳婦模樣,倒像是雪梅欺負了他一般,她無語地吃完晚膳,這才放下筷子,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牧淩宸拿筷子點了點米粒,頭也不抬地道:“為夫剛剛是想問――除了素菜可還有肉沫?這青菜蘿蔔也太素食了。”
“……本王這裡只有素菜!而且――本王看你還吃得挺歡的。”雪梅輕抬美眸,瞟了一眼他那快見底的飯碗。
不喜歡素食他還吃得這麼多?若是雪梅沒看錯,這食案上地素菜可大部分進入了他的口中。
“咳咳咳~”牧淩宸嚥下最後一口飯,放下筷子,卻是笑著看她,“山珍海味吃慣了,偶爾來娘子這裡吃吃素食也可,只是為夫覺得,你吃素食也要葷素搭配尚可,不能滴油不沾。”
――小梅兒,千萬不能專門吃素菜,偶爾也要沾下葷,這樣子才能對你身體有所幫助。你那身體之所以這麼弱,就是沒吃葷食,才會導致你營養不良,身體各種疾病。
腦海裡,雪梅突然想起姐姐的這句話,她未料到,牧淩宸竟說了跟姐姐差不多一般無二的話,她沉默不語,半晌,才緩緩點頭,“本王清楚了,你慢慢吃吧!”
語畢,起身,雪梅轉身便走了。
牧淩宸知曉她是要去找那‘涯公子’,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唇角微微掛著苦笑,此刻他明白了姚大小姐為何列了一堆事項讓他注意了,原來都是防止娘子‘任性’啊!
這差事,果真是不容易,不容易啊!
翌日上完早朝,雪梅又被景淳帝叫進了禦書房,殿上的文武百官聽言自是暗中撇了撇嘴,心裡皆都忖度,皇上對姚家么女――可謂是關愛有加!三天兩頭的就瞧景淳帝邀那姚王爺喝茶聊天。
禦書房裡,玉薰爐青煙繚繞,薄霧升騰,空氣裡依舊漂揚著龍涎香的香味。
雪梅低垂著眼眸,沉默不語,靜悄悄地等待著景淳帝批閱完最後一本奏章,她的食案上,卻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糕點小吃食,瓜子、水果,而雪梅卻只是輕呷了幾口茶,什麼也未動。
約過半盞茶的功夫,景淳帝終於在案幾上停下,擱下筆墨紙硯,徑自行至雪梅的對面坐下,“梅兒――”
“皇上!”雪梅放下手中的茶盞,出言打斷道:“如若以後無事,皇上還是莫再私自召微臣來禦書房了,讓文武百官瞧見,只怕民間又不知出了幾個版本。”
這版本的訊息無外乎就是傳景淳帝與女王爺之間的故事。
“哦?傳了些什麼?”景淳帝將茶盞抵在唇邊抿了一口,好奇道:“我倒想聽聽民間出了什麼故事?”
雪梅無奈地輕哂笑了一聲,將冷羽聽到的民間傳說一一列舉了出來,“第一個版本就是傳皇上與微臣關系匪淺,奈何被牧家兒子臨插一腳,這對可歌可泣的情人才不得不放手。”
“第二個版本自是說皇上心有不甘,看女王爺下嫁於牧家,只得一紙詔書讓女王爺上朝,面上是說女王爺上朝,實則底下兩人偷偷地在暗渡陳倉。”
“第三個版本――”
雪梅還欲再說,可景淳帝的臉色卻是紅了又白,白了又黑,如此一迴圈,卻是低吼道:“夠了!不要再講了。”
‘啪’地一聲,卻是景淳帝將茶盞摔下了地上,茶水濺了大理石一地,青花瓷茶盞卻是四分五裂。
雪梅起身,拱了拱手,“微臣若有說的不對的地方,望皇上息怒,保重龍身才是要緊。這民間坊言多得去了,為此而龍顏大怒,並不值得。”
“我氣的不是這個!”景淳帝抬手虛扶了下雪梅的手,神情冷峻道:“朕氣的是那些亂傳蜚語之人,不管版本如何,這些傳言對你都是不利,這簡直、這簡直就像是有人故意而已之。”
的確是故意為之,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會引起文武百官的嘲諷,百姓的不滿,道姚雪梅以色.誘皇上,擾亂朝廷大綱!
更有甚者,說景淳帝以私謀己利,做法不公!
他們全都忘了,姚敖天將軍們的犧牲,輿論全部一邊倒!矛頭都指向了姚雪梅,只怕沒過幾日,她又會站在那風口浪尖的位置上。
景淳帝也似是想到了這後果嚴重性,龍眉蹙的緊緊地,忙不疊道:“不、不行!我一定要把那些亂傳之人通通嚴刑逼問,我就不信我會找不出這幕後主使。”頓了頓,景淳帝又揚聲道:“李公公!”
門口聽到聲響地李公公推開大門邁步進來,揚了揚拂塵,低垂頭顱道:“老奴在!”
景淳帝欲說些什麼,雪梅卻抱了抱拳,擋在了李公公的前方,恭敬道:“皇上!稍安勿躁!請聽微臣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