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水清秋抬眸冷冷的掃向一旁的姚雪梅,語氣凍人,很不耐煩的回答,似是不清楚他問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
“啪——”手中摺扇一開,雪梅對那雙眼殺人般的眼神熟視無睹,悠悠的扇了扇,“既然這既不是你的府邸,又不是你的後花園,你有何權利阻擋我,不讓我進入這裡呢?”
“難道——”雪梅頓了頓,又接著道:“就憑你水清秋這三個字嗎?”
“……你!”水清秋氣結的斜視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心裡暗罵這男子好生無賴,不僅無禮闖入涼亭,還對自己夾槍帶棍的,簡直豈有此理!
一襲雪白衣裳,雍容華貴,渾身散發高貴的氣息,但此刻看在他的眼裡猶如地獄的魔剎。
一向心平氣和的他竟然也動了怒!都怪眼前的這個人。
起身,雪梅坐到水清秋的身旁,側眸看著他動怒的臉龐,臉上微微泛了些笑意,“既然如此,水公子,不送!”
“……不送?”眉頭一皺,水清秋挑起好看狹長的眉宇,似是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啊!”將手中摺扇一合,雪梅微微傾身上前一字一句的道:“水公子方才不是說了嗎?我不在這的時候啊,你才在這,可如今我在這了,你——是不是該走人了?”
“你趕我走!”如此明確的逐客令,讓水清秋的臉色頓時變黑,從來還沒人敢如此待他!
忽略鼻翼間的淡淡梅香,水清秋斜著俊眸,一股曖昧的氣流在兩人周身流轉,他不著痕跡的退開了許。
“不!”雪梅摺扇一搖,透過鬥笠看著他,“吳雪只是為水公子的身子骨著想,免得氣火攻心,還要去看郎中不是?!”
“吳公子果真是宅心仁厚,善解人意!”眼眸眸一瞪,水清秋眼裡冒著的兩簇火焰任誰都能感覺得到。
“哪裡的事,是水公子謬贊了。”黛眉微挑,雪梅淡淡一笑。
“哐當~”一聲,那是琴絃斷裂的聲音,水清秋站起身,眼神冷冷的盯著姚雪梅,彷彿要燒出一個洞來。
只可惜姚雪梅戴了鬥笠,根本看不出什麼神情。
“哎呀!”看到琴絃斷裂,雪梅也覺得自己有點過火了,至少人家還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語氣卻依舊是能把人氣的發狂,“水公子,怎麼如此不小心?可憐的一把好琴,在你手裡就這樣消香玉殞了。”
“琴再好,被無恥之尤的小人聽了,那音色便變了。如此一毀,甚好!免得被汙穢了,沾了市儈小人的穢氣。”說完輕哼了一聲,揮袖而去,連桌上的古琴也不要了。
“呵呵……”雪梅輕笑出聲,那聲音止不住的愉悅,走了,還不忘跟他道別,“水公子,吳雪在此送過了,下次,一定要再聽此曲。”
眼尖的,雪梅見水清秋的背影一僵,緊接著又若無其事、昂首闊步的出了涼亭。
“水公子。”看見水清秋往這邊走來,冷羽恭敬的叫了聲,卻不料那水清秋理都未理,漠視般的向前走,臉色鐵青。
被碰了一鼻子的灰,冷羽臉色尷尬,但她的尷尬也是一瞬間,旋即進入亭內,疑惑道:“主子,剛剛水公子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傳聞水公子孤傲冷絕,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方才那一幕,卻徹底打消了冷羽的想法,傳聞未必可信!
雪梅垂簾看了眼圓石桌那斷了弦的琴,許久才道:“興許是身體不舒服吧。”
是嗎?
可看起來不像啊!心中困惑,但冷羽卻未再說些什麼。
雪梅將雙手輕輕的搭在琴絃,琴絃上彷彿還有那人的溫度,好笑的想著剛剛那一聲聲小人、小人的。
她承認,她剛剛做的這一切純粹只是報複,凡是與那個人有關的人和事,自己總是敏感的,彷彿都習慣了。
呵……自嘲的一笑,雪梅神色悽婉,姚雪梅啊姚雪梅,你究竟還在執迷不悟些什麼!你來此真的單單只是因為爹、哥哥的死才來此靜心的嗎?真的不是——因為南城有他嗎?
躲避真的有用嗎?心裡不禁自問。
這半年來離開南城前往各地的縣,一路上游山玩水,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顧!可還是總能聽到關於他的事,躲來躲去,那人就像在心底紮了根一般,趕也趕不走。
罷,罷,罷!一連說了三個罷,雪梅深感無力,她是該回南城了,不論如何,那之前畢竟是她根生地長的家鄉,那邊畢竟有她親人的回憶。
待處理完任掌櫃這件事,還是啟程回南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