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已經八年未見的蔣紋鳶與太子妃艾心,一邊吃茶點,一邊聊起這些年的情況。
起先,是工作。
兩人各有各的精彩,蔣紋鳶從一個普通司衛開始,靠著一次次追殺兇犯,鎮壓暴動,一路立功升職,用八年的時間,坐到了司衛營營正的位置,從一個普通人,成為了大齊廣大九品芝麻官之中的一員。
這期間,可以說,把市井,官場的暗面,看了個遍。
蔣紋鳶也逐漸熟悉了官場上,市井中的各種套路,除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其他的,都是四個字,和光同塵。
用巡檢宋安國的話來說,蔣紋鳶,那辦事,會做人,是一個當官的材料。
“不怕你笑話,好些不認識我的人,還以為,我是個老太太。”
蔣紋鳶自嘲道。
“哈,紋鳶,你那邊,可都是好人吶,我這邊就不一樣了,層出不窮的小人,總有人,想害你。”艾心笑著說道,笑容依舊是那樣如陽光般燦爛,恍惚間,讓蔣紋鳶似乎回到了八年前。
緊接著,這位太子妃,就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話,“畢竟,世祖皇帝那老狐狸,定這麼一套制度,還是考慮到太子不能輕換,而太子妃,不合適,找個由頭,廢了,砍了,都不是事兒。”
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之後,艾心說起了成為太子妃之後,在秘書處工作的各種軼事。
“不過,你終究是你,都過來了。”
蔣紋鳶說道。
“沒辦法,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證,卑鄙是卑鄙者的墓誌銘,以為我高尚,所以我能披荊斬棘,因為她們還有他們,都是卑鄙小人,所以,只能以卑鄙作為墓誌銘。”
說著,艾心突然啪啪扇了自己兩下,“唉,我說這種事情幹什麼,還是說點高興的事情吧,紋鳶,什麼時候,吃你的喜酒啊?”
噗,蔣紋鳶給這句話,嚇得差點噴水。
太子妃艾心抽出隨身的絲帕,遞給蔣紋鳶,“嚯,看你這反應,你和那位白先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蔣紋鳶擦了一下嘴角,連忙解釋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不坦率,不過,你說不是,就不是吧。”太子妃艾心玩味的笑了笑,接著繼續,“不過,話說回來,你看我,都兩個孩子了,你也二十六了,該努努力了。”
“急不來。”
蔣紋鳶只能這樣應付道。
艾心給蔣紋鳶添上茶水,又道,“可得急了,你不知道嗎,太上皇,很欣賞他,準備給她介紹安仁公主呢,那丫頭,就是一混世魔王,不過,人生的好看,懂吧。”
蔣紋鳶眉頭微蹙,“那,他是什麼反應?”
艾心看著老同學這樣緊張,不禁打趣道,“看看,還說不是那個關係,你也聽關心他的嘛。”
“我只是單純的好奇。”
蔣紋鳶擺出一副冰塊臉解釋道。
“他沒接受太上皇的好意,看來,還是你馴夫有方,不像我們家太子爺,嘖嘖,一句‘孤便是這般不堪的人’,就好似什麼都可以揭過了。”
艾心說著,前面各種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她也是笑著在說,只有說起太子,眼神中,才浮現出了一絲陰霾。
“紋鳶,你說,若我生在五六百年前,會不會比現在,更幸福?”
艾心突然問道。
蔣紋鳶明白艾心的意思,她搖了搖手指,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引用了艾心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你說過,無知者的幸福,從來不是真正的幸福。”
“這你都記得,不容易,不容易,我自己,都快忘了。”艾心感慨了一句,很快恢復了笑容,“說正事吧,這一趟,很危險,你現在,有幾幅命圖?”
“三。”
蔣紋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