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並沒有摔到地面上,昏昏沉沉間,她感覺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來。
等她醒來的時候,人就在醫院了。
“你醒了?太好了。”
徐銘黃一臉欣喜,然後按了一下頭頂的鈴聲叫來了護士和醫生。
“病人倒是沒什麼事,就是累著了,需要好好休息,而且營養不良很嚴重,你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了,都成什麼樣了,燒的也挺高,都三十九度了,也不知道早點來。”
醫生搖搖頭,然後給他們開了個藥。
“好的,謝謝醫生,我去拿藥,你在這等我哈,這瓶水輸完了我送你回去。”
後面是對白桃說的。
白桃本能的想拒絕,但話還沒說出來,對方人就已經大步離開了病房。
她只能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頭很痛。
她應該是被徐銘黃送過來的,對方還守在這裡,她一會應該道個謝的,然後就不必送她回去了,她自己可以回去。
也不是什麼大事,她以前經常發燒,高中的時候,一個星期燒一次,早就習慣了。
母親還跟她說,父親對於她經常發燒請假不上晚自習的事情,很生氣,覺得她天天請假不好好學習,以後能考什麼成績?
後來她果然沒有考好。
她還記得當初母親還跟她說,既然她喜歡畫畫,那等她上了高中,如果成績不好,那就讓她學畫畫,走藝術生的路。
可是她後來成績那麼差,母親也沒有說要讓她學畫畫,她提過一嘴,母親就沉默抹眼淚。
“唉,是我這個當媽的沒用,不能給你好的物質條件,咱家這條件實在是學不起畫畫,你還是好好學習吧,行嗎?畫畫也沒什麼出路的。”
再後來,高二那年寒假,白桃拿起了很久沒有用的畫筆,她忽然之間想畫一幅畫。
畫畫是她從小到大以來唯一堅持的愛好,也是唯一喜歡的東西,之所以會如此喜歡,可能是因為上小學的時候,他畫的畫很不錯,得到了父母的誇贊,那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得到過他們的誇贊。
可是那天一切都不一樣了,母親原本笑著走進來問她要不要吃東西,結果看到了她在畫畫,臉忽然就變了。
就彷彿他們當初破門而入一臉猙獰的逼問她是不是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的時候,母親同樣猙獰的沖了過來,撕爛了她的畫。
“你為什麼在畫畫?你為什麼不學習?我以為你在學習,結果你居然在畫畫,你看看你畫的是什麼東西,你不會真以為你畫的很好吧?你除了會臨摹,你還會幹什麼?你畫的什麼東西難看死了,就你畫成這樣,你真以為你能走這條路是嗎?我不讓你畫畫,那是為了你好,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怨我是不是?”
說完她又開始哭。
“我辛辛苦苦掙錢省吃儉用,什麼都不捨得吃,我專門給你買個蘋果,想給你補補身體,結果你呢,你居然不學習,你對得起我和你爸嗎?”
白桃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學習的時候什麼都記不住,也無法集中注意力,可是卻對他們的每一句話都記得如此清晰。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畫過畫了。
“我回來了,我還給你買了點吃的,你喝粥嗎?喝點吧,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呢?”
徐銘黃的聲音打斷了白桃的回憶。
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將手中的粥遞給了白桃。
陽光落在他身上,彷彿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
他遞過來的是一份溫暖,白桃顫抖的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