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點什麼別的話題。
快想,快想!
昏暗的光線下,這是林向晚第一次認真端量範舉陽的臉,如果摒棄他所有的變態行為,單獨看顏值,雖然不算十分優越,卻也絕不是在相親市場無人問津的型別。
沒有什麼攻擊性,甚至看上去文質彬彬,而他的肚子裡確實又有那麼一點足夠賣弄學問的墨水。
這太可怕了。
她不敢朝那方面細想。
“你的鼻子怎麼了?”林向晚看著他臉上的唯一瑕疵平心問。
她的聲音裡不帶丁點的憐惜,可在外人面前向來柔和的眉眼和特意隱藏的鋒芒,在此刻還是讓範舉陽會錯了意。
她在關心自己?
範舉陽的視線再次回到她臉上,過了這麼一會兒,她的左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了。
是他剛剛打的。
他的眼睛在室內急忙環視一圈,終於在那張老舊的桌子下看到了一塊兒墊著桌腿的紅磚,範舉陽走過去,將它抽出來。
桌子頃刻間歪倒,桌上物品稀裡嘩啦掉了滿地,那唯一的燭火也在落地的倏然熄滅。
空寂而四面漏風的房間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視覺被剝奪後,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像是被放大了數倍。
他的呼吸在靠近。
——砰,砰……
林向晚聽到了自己過速的心跳聲,那顆七上八下起伏不定的心髒此刻正卡在嗓子眼裡。
遠處的床墊也發出窸窣的動響。
“咔嗒”一聲,打火機帶著燭火再度燃起。
範舉陽在她身旁蹲下,將那蠟燭固定住。下一瞬,他突然發狠地拿著那紅磚猛敲上右手,力度之大,速度之快,等林向晚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血肉模糊。
瘋了!
簡直就是瘋子!
就是再有定力的人,在這時候也沒辦法控制住驚慌的面部表情,林向晚偏過頭,身體微微顫抖。
還有多久來著?
大腦的那根警戒線崩斷,
她記不清時間了,還有幾分鐘?!
為什麼連那足以穿透天穹,震懾一切的警笛聲都不曾出現,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那說明至少還要六分鐘以上,警車才會駛到這附近,林向晚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他瘋起來,把那塊磚敲到她頭上怎麼辦?
範舉陽舉起那隻血手,正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他說不打爛她的臉,現在打爛了,就得付出代價,這是他在享用完美的她之前,給出的最大誠意。
他站起來,還沒將這份誠意展現,就看到她渾身流露出的,掩飾不住的害怕。
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凝固。
騙子。
剛剛全他媽是裝的!他的表情又變回方才質問時的兇狠,用那血肉橫飛的食指指著鼻子上的疤痕。
“你說我的鼻子怎麼了?鼻樑骨差點骨折,繃帶綁了一週多才好!”
“……”林向晚這時根本無心聽他在說什麼,只全神貫注辨認遠方穿透雨夜,似有若無的汽車聲。
“是不是覺得江敘很偉大,很牛逼?丟了十萬塊錢就準備息事寧人了?”範舉陽繼續嗤之以鼻道。
江敘的名字將她的注意力稍稍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