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把桌上的資料全部收拾好,起身將椅子推回座位,再抬頭的時候看到江敘就坐在門口。這個地方正好剛剛被方佑銘擋住了,在她的視野盲區。
她小步跑過去,還記著庭審的紀律,沒有大聲喧嘩,舉起手在江敘眼前揮了揮。
她跑過來的時候江敘就感覺到了一陣風,急不可耐地想他了吧。江敘唇角輕輕一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林向晚又揮了揮,見他還是沒有反應,便伸手推了他一下。
“江敘,你是被無聊地睡著了嗎?”她在他旁邊坐下,聲音很小。
“別冤枉我。”
“你沒睡著啊!”林向晚側眸看他,“那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睛。”
“困。”江敘軟軟應她,頭枕著她的肩膀靠了過去。
“不好意思啊。對於不懂的人可能確實挺催眠的,我下次不喊你了,我們回家吧。”林向晚低著頭,扣了扣手指。
“沒覺得催眠。”江敘說,“你還有其他想說的嗎?”
熱氣撲在她的脖頸,癢癢的。
“那個……”林向晚嘀咕道,“你覺得我表現得怎麼樣?”
“好厲害。”江敘睜開眼睛,看到了她食指上不小心被劃出的筆印,伸手摸了摸,喉腔裡發出曖昧的聲音,“以後喊你大律師好不好?”
聽到那三個字,林向晚的手猛然一縮,心髒也重重跳了兩下,血液橫沖直撞地往身下沖。
江敘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淺淺一笑。
站起來道:“走吧,回家。”
他接過她的包往外走。
走出法院時見她還沒有生氣的跡象,便主動提到:“我今天來遲了。”
林向晚看向他,嗯了聲。
“你不生氣?”江敘停住腳步,不想就這樣輕易揭過,“我遲到了,林向晚。”
“我猜到了,你坐在門邊。”林向晚也被迫停下,她覺得江敘能過來已經很滿意了,他平時工作忙,動不動就要加班,遲到什麼的本身就在她的計算範圍內。
等了幾秒,她又道:“沒事的,你後面不是也來了嗎。”
“沒事?”江敘提醒她這次庭審的重要性,“這是你第一次自己發言,自己解決的案子。”
“不是我自己解決的。”林向晚公平道,“這個案子前面是方律接手的,我只做了個收尾工作。”
提到方佑銘,江敘又有點來氣了。
她為什麼總是這麼平靜地對待他。他遲到了,錯過了她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這難道不值得讓人生氣嗎?為什麼不罵他?
還有這個案子,她自己一個人嗎?為什麼不告訴他?
“方佑銘逼你的嗎?”江敘耐著性子問。
“什麼?”林向晚歪著頭眨眼看他。
江敘把她的頭扶正,不讓她賣萌,語氣很冷地又重複了一遍:“是不是方佑銘逼你做這個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