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市為什麼這麼小,小到哪裡都是回憶。
她覺得眼睛有些澀,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得,林向晚把窗戶關上,不再看外面。
十分鐘後。
江敘把車停在路邊,對面一整條街全是大排檔,門口擺滿了塑膠桌椅,密密麻麻全是人。
林向晚跟在江敘身後走過去,這次目視前方。沒多久,就看到其中一張四方桌上坐了兩人。何倩和張時禹並排坐著,正開心大笑,不知道在聊什麼。
林向晚緊張地搓手,沒想到會這麼早見面,距離他們約定的見面時間還有幾個月呢。
江敘坐在張時禹對面,只剩一個位置,她坐在了江敘旁邊。
何倩和張時禹先是愣了兩秒,而後又反應過來似的喊她,面上帶著好久不見的欣喜和沉寂。
“一起來的?”張時禹問。
料想到江敘不會說,林向晚回答:“在路上碰到了。”
張時禹舉起酒杯:“那碰一個唄。”他突然站起來,“好久不見。”
何倩也站起來:“好久不見,晚晚。”
林向晚覺得很煩,她本來想很平靜地面對這個重逢的場景,在路上她都想好要怎麼和他們道歉。可是,他們都像心有靈犀一樣,沒有一個人責怪,誰都沒有。
眼前像是蒙了層霧,她站起來,舉著杯子,很難看地笑了,笑得時候眼尾掉出顆淚。
江敘有些無可奈何地站起來,他拿了杯果汁,四人碰杯,就像很多年前午飯約著一起出去吃一樣。
“從今天開始,我們小分隊正式回歸。”張時禹講話有些中二。
林向晚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
“可以了可以了。”何倩有些看不下去,這是要站著發表個回歸感言?她打斷,“坐著說。”
張時禹無奈坐下,這時服務員端上幾碗菜:“我先點了哈,你們要是有想吃的再加。”
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熟悉的感覺。
“那個,林向晚,和你說一下,以後每年的清明節你都得先預留出來。”張時禹吃了口菜,一本正經道。
“啊?”
這是什麼話,聽著怪滲人的。
“是這樣的。”張時禹放下筷子,正經解釋,“這事你要怪就得怪江敘,他擅自主張把我們小隊的團建日定在了清明節。我想想啊。對,就是大一那會,這傻逼明明在臨港,清明非要跑回來和我們吃飯聚餐。我還記得,我那時候跟著我媽在鄉下掃墓,然後他突然來個電話要我晚上回來,害得我被我媽罵了一頓。”
“你第一次聽可能有些害怕,不過我們都習慣了,你慢慢適應一下哈。”張時禹又說,“本來這次想喊你的,但是看你這學期開始太忙了,之前又約好等我過生日再去臨港找你們,也沒多久了,所以就沒喊你。”
何倩也跟著點頭:“嗯嗯,不是故意不喊你的。”
林向晚笑,表示理解,讓他們不用太在意,自己不是那種非常玻璃心的人。他們能不計前嫌地重新接納她,本身就已經讓她夠感激了。
“讀研是不是特別累啊?晚晚。”何倩隨口問她。
“還好。”林向晚答,“有時候忙,不過就是動動腦子,也不累。”
何倩比了個大拇指:“學霸果然是學霸,你可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研究生。”
“江敘那時候好像也可以保研臨大,不過他沒讀。”張時禹插話,“我覺得你沒讀研是正確的,你看你繼續留在臨大,說不定還沒現在賺的多呢。”
“是吧?”
江敘往碗裡夾菜,也沒抬頭看他。
他面無表情,像在自言自語:“我感覺不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