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趕忙開啟門,於是就看到江長生一人赤著膀子跪在堂屋的地上,而他面前正是過年期間請回來的祖宗供位。
江林木走在前面,看清眼前的場景,他還不等身後的人看明白,伸手將人又推回到的房間裡,姝奕滿臉的疑惑,“怎麼了?堂屋裡到底怎麼了?”
因為公爹站著的位置剛好擋住了姝奕,她並沒有看到江長生的樣子的,這會兒更不曉得江林木為何推她。
江林木也不做過多的解釋,隨手拿起昨日換下的一件夾襖,轉身出了房門,房門也並沒有要關上的意思,姝奕更是不明所以的跟在他身後出去。
等她看清的時候,江林木已經逼著江長生穿上了他的夾襖,可人仍舊跪在祖宗牌位前面。
“這是怎麼說的?大郎大過年的你這是咋了?”林春花一邊說著,一邊穿著自己的襖子。
這功夫江王氏夫妻二人過來了,就連祿安也跟著過來,唯獨沒有看到雁奴的身影。
江王氏從來沒有看到兒子這副樣子,頓時緊張的手腳開始冒汗,她上前半跪在兒子身邊,抓著的他的手臂搖晃著詢問,“大郎你這是咋啦?你可別嚇娘啊。”
江長生猛地低下頭,一聲不吭沖著祖宗的牌位磕了三個響頭,接著跪在地上膝行,走到了林春花的面前,他猶豫著要不要抬起頭來,可試著抬了兩三次,卻愣是抬不起來。
隨後又沖著林春花哐哐磕頭,“阿奶,阿奶……”說著他聲音有些哽咽。
這下別說江王氏了,就算是林春花和江林木等人都跟著著急了。
“你叫我作甚,你到底怎麼了趕緊說,別讓大家跟著你著急!”林春花一把揪住他的肩頭,不許他在繼續磕頭。
江長生一時啞了聲音,猶豫了一會兒,顫抖著說道:“阿奶,我、我昨晚做了錯事,我,我藉著酒勁兒我……”說著他抬手啪啪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我藉著酒勁兒強要了雁奴。”
“啥?!”林春花錯愕的驚呼一聲,整個人都像是呆傻的站在原地。
半跪在他身邊的江王氏反應了過來,抬手開始抽江長生,哪裡還顧得什麼過不過年的事兒。
“你這真是出息了啊,我今天非抽死你不可!”她一邊說著,一邊一巴掌連著一巴掌的落在江長生的身上。
被打的人也不擋也不躲,就任由親娘恨鐵不成鋼的揍他,這功夫江大成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出去在院子找了一根鋤頭棍子,掄起來就要打。
“你是越大越有本事了,好的倒是沒有學會多少,你倒是學會了欺負人,老子今日就要替列祖列宗打斷你的腿!”
看著他論起來棍子動真格的,江林木和江二海父子二人趕忙上前搶棍子,“大伯,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就是,你便是打死大哥又能如何?!”
江二海也抓著大哥的手用力掰著,“大哥啊,這大過年的鬧出動靜了豈不是讓人笑話,都是咱們自己家裡的事兒,有什麼事兒好好商量。”
這會兒林春花也反應了過來,直接擋在了江長生的身前,“老二,二郎你們都給我讓開,今日你就讓他動手,打死大郎之前先讓他當著祖宗的面打死我這老東西,他這哪裡是要教訓兒子,他這是嫌我活的久了礙了他的眼,想要活活氣死我去!”
看著祖母激動的臉色都變紅了,姝奕心裡突突跳,趕忙上前攙扶著祖母的手臂,“祖母您先別生氣,仔細著自己的身子。”
說完她又看向大伯母和伯父,“大伯父,您這又是何苦的,便是打了大哥又能如何?現在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與其在這裡吵鬧打打大哥,不如坐下來商議一下,後面的事兒該怎麼處理,現在橫豎給得雁奴一個名分,這才是當務之急啊。”
本來的確氣急了打兒子的江王氏也回過神來,擔心自己再數落兒子給他爹拱火,也不敢再說什麼,起身攙住婆母的另一邊的手臂,“娘啊,您也是知曉的,雁奴和大郎還是有情的,這現在大郎做錯了事,不如咱們正好趁著這機會,直接將他們的婚事坐實了吧。”
家裡人這會兒也都亂了,一旁的祿安反倒是安靜很多,好像對於雁奴的遭遇並未感到憤怒。
他上前一步,沖著林春花拱手一禮,“還望老夫人為阿姐做主。”
被母親吼了一頓,江大成這會兒氣也弱了下去,手裡的棍子被江林木和江二海搶了下來,但仍舊滿眼都是怒火。
林春花見大兒子終於冷靜下來,她嘆息一聲,抬手隨意的攏了攏頭發,“雁奴這會兒可起了?”
她雖未回身,可跪在地上的人卻曉得是在問他,“她應該一夜未睡。”
聽到這話,這次林春花也忍不住轉回頭,抄起一旁的掃帚,在孫子身上狠狠的抽了兩下,然後丟掉掃帚朝著江長生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