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裡正在忙著燉荷包蛋的江王氏應了一聲,“曉得了,這碗裡我都點了香油等著呢,一會兒人回來洗洗手就能吃到熱乎的。”說完她自己不由得感嘆一聲,“真香啊。”
自從江長生開始在家裡熬藥,他們家的香油就沒有斷過,每天都給外出賣貨的大郎燉一顆蛋,江王氏也毫不心疼的給兒子多點上兩滴香油。
幾人趕著牛車繞過村口的幾棵大槐樹,林春花遠遠的就看到了,臉上的笑瞬間炸開,目光更是一錯不錯的盯著逐漸靠近的人。
江王氏得到了訊息,也趕忙收拾好牛棚,又給幾人打了兩盆熱水方便他們洗手。
她這邊剛收拾好,江二海等人趕著牛車就過來了,幾個月都不曾見到家裡人,江林木上前一把握住了林春花的手,“阿奶。”
“祖母。”姝奕也開心的朝著老人走去,
“唉,你倆可算是回來了啊。”說著林春花騰出一隻手也握住了姝奕手,感覺到她手有些冰冷,林春花趕忙用力的握了握,“回來好啊,咱們熱熱鬧鬧的過個年,這些日子外面受苦了快進屋暖和暖和,咱們烤著火盆慢慢說話。”
江大成也點點頭,“對對對,你們都陪著阿奶去說話,這裡有我和你爹收拾就行。”
林春花一手牽著姝奕,一手牽著江林木,朝著堂屋走了幾步,又轉回頭看向身後,“大郎啊,你讓你爹和你叔忙吧,你也進來坐著陪阿奶說說話。”
江長生這會兒一身的幹勁兒,也曉得他阿奶這是又要給他吃荷包蛋,這的確是個好東西,那是多少人家想吃都捨不得吃的,放在過去,也是他們家得是偶爾二郎才能吃上一個。
可現在他阿奶是一天給他燉一個,這再好的東西吃多了都有些膩得慌,他可巴不得這好事兒讓那個江林木幫著他解決掉。
“沒事兒阿奶,我二叔也剛回來,正累著呢,我幫著他們一起卸車還快些。”
雁奴也從灶房裡出來幫忙去卸貨,她和祿安這個弟弟也許久沒見,這會兒一邊卸著車一邊壓低聲音詢問了祿安幾句。
突然手裡搬著的東西一輕,雁奴趕忙轉過頭去,恰好和江長生對視上,二人皆像是被對方燙到了似的,紅著臉慌亂的別過頭去。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林春花三人的眼中,姝奕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一臉吃瓜的神色也不住,而另一邊的江林木看到後面色未變,只是輕輕的挑挑眉。
林春花看著自己大孫子那副樣子,一撇嘴冷哼一聲,“哼,瞧他那個沒出息的樣子。”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姝奕卻清晰的看到了老人嘴角翹起的弧度,她抿著嘴角也笑了起來。
“祖母,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進了屋,江長生等人看不到也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林春花頓時笑著露出牙,眼神裡朝外望了一眼,她松開小孫子的手,挽著姝奕像是可算是找到了能說話的人。
“嗐,其實我早就發現有那個苗頭,但你們大伯母卻是個眼瘸的,非說我想著大郎的婚事想的癔症了,直到你大哥之前出事的時候,雁奴那丫頭差點帶著刀去劫獄,這事兒這才算是捅了窗戶紙。”
說到自己的發現,林春花得意的抬起了下巴,江王氏端著兩碗燉蛋出來,聽到婆母的話也不惱,反倒是一臉喜色的湊過來,將兩碗燉蛋放在姝奕和江林木的面前。
“也是大郎那個傻子,整日裡愣頭愣腦的沒個熱乎滋味,我這也沒往別的地方想,再說了那丫頭平時做事也勤快,也沒瞧著她往大郎那邊湊,我哪裡看得出別人的心思啊。”
聞言林春花臉上帶著笑,卻也乜了一眼兒媳婦,嗔怪道:“要不我說你這個當孃的不急著抱孫子,這樣近水樓臺的事兒都不想想,我這老眼昏花的都瞧出來了,你卻還是個傻的,人家是個姑娘家的,這要是往你兒子跟前湊像個什麼樣子?!你難不成還要等著人家姑娘上趕著不成?”
說完,林春花臉上的神色一凝,有幾分慌的轉頭看看姝奕,對上她三分擔憂三分懊惱,時分愧疚的神色,姝奕還有什麼不懂得,她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江家的兒郎都是好兒郎,便是我們姑娘家的往前湊了又如何?這幸福都在自己的手邊了,難不成還要讓我們視而不見不成?”
她這話說的大大方方理直氣壯的,絲毫不介意祖母剛才的話,反倒引得林春花哈哈笑了起來。
“對,這就說明我江家的兒郎都是好樣的,人品好一看就是踏實過日子的,才會有頂好的姑娘願意嫁。”
外面的東西都搬到了地上,江王氏看了一眼喊道:“雁奴啊,灶房裡還有兩碗荷包蛋,端著和弟弟回房一起吃,大冷天的吃點熱乎的暖暖。”
坐在堂屋裡的人,聽著這話也都笑吟吟的,林春花朝著姝奕使了個眼色,“瞧瞧,這會兒倒是會心疼人了。”
等著雁奴和祿安端著燉蛋離開,姝奕忍不住的問道:“祖母打算什麼時候給大哥定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