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賣乖江林木也不承他的情,冷淡嚴肅的訓道:“不準分心,安心看書,一會兒回去前我會再出題測一測,若是不好明天不給飯吃。”
聽到這話彭雨生抖了一下,立馬不敢再看付婉珠,低頭專心的開始看書。
付婉珠聽完他這一番話,眼睛都瞪圓了,轉頭壓低聲音和姝奕說:“他不是你大哥?”
這下姝奕也愣住了,彭雨生什麼時候成了她大哥?
可想了一下便曉得這是付婉珠誤會了,當即將勺子遞給她,哭笑不得的說道:“這是我夫君的同窗,在我家交了飯錢,每日中午去鋪子裡吃飯,晚上過來吃完了和夫君一起寫課業,我大哥很早之前就回家了。”
曉得自己誤會了,付婉珠臉上訕訕的一笑,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那炒飯,滿是鍋氣的飯香味,瞬間開啟了她的味蕾,本來因為生氣並不覺得餓,這一口下去反倒惹得腹中饑餓難耐,讓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吃著。
姝奕見她這副架勢也是餓急了,拿出一雙新筷子,幫她夾了寫小炒肉放在碗中,“吃點菜,慢些吃小心噎著。”
付婉珠也不說話,或者說已經顧不得說話了,這飯的確像那個書生說得那般,濃香鹹鮮好吃的很,可家裡那些精緻搭配的菜餚比起來,又是另一番風味。
正在寫課業的人,偶爾抬起眼看過去,見她吃的狼吞虎嚥,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彭雨生得意的勾勾嘴角,他就說江兄家的飯菜很香,這丫頭起初還不信,這下打臉了吧?
吃的差不多了,付婉珠似是察覺到對面的目光,疑惑的抬起頭看過去,恰好對上了彭雨生淺笑的眸子,她不曉得怎麼了,只這一眼臉頰泛起了紅。
看著碗中的還剩下兩口的飯,這會兒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舔舔唇又看向姝奕,目光裡帶著幾分求救的味道。
姝奕剛才正輔導羅良寫字,並未看到付婉珠和彭雨生之間的眉來眼去,一抬頭就對上了付婉珠滿是求助的目光,她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她的碗,“是不夠嗎?鍋裡還有半碗,我再給你盛一些?”
她那裡是這個意思啊,聽到姝奕還要給她盛半碗,臉頰更紅了,趕忙搖搖頭,“不不不,這些就夠了,她連忙三兩口吃完碗中的飯,羞澀的不敢再看向對面。
見姝奕端起她的空碗筷要去刷洗,她趕忙站起身跟過去,“我和你一起吧。”
姝奕本來想說不用,她一個官家小姐平日裡又有爹孃寵著,哪裡做過這樣的事兒,可想著若是留她自己在這裡也不好,堂屋裡算上小小的羅良都是男人,的確有些讓人尷尬。
於是姝奕也沒有拒絕對方的意思,帶著她一起來到了灶房。
一進門付婉珠紅著臉說道:“我是不是吃多了啊?”
聞言姝奕一邊舀水準備刷碗,一邊看看她的臉色,“怎麼了?是撐著不舒服了嗎?”
畢竟彭雨生剛來的時候,的確每天晚上都會撐得難受,得喝好幾杯山楂水才能緩過來。
這也讓姝奕對於自己的廚藝越發的自信起來,甚至覺得便是多給一個人做飯,好像也不是多累的事兒,不過是菜量大一些而已。
“不是,我沒有不舒服。”付婉珠剛忙解釋道,可說完又覺得這樣說,是不是顯得她胃口更大了,於是昏暗的灶房裡,姝奕眼瞧著小姑娘的臉色越發的紅。
刷完碗她也不再耽擱,作勢就要給對方號個脈,付婉珠也不顧羞澀和臉面了,實話實說道:“我真沒有不舒服,我今天是餓極了才吃那麼多的,平時的飯量也不是很大呢,可是坐在我對面的人,卻總是看著我笑,女先生,你說他是不是在嘲笑我飯量大啊?”
付夫人以前都是教育她,出門在外不可以貪嘴,姑娘家更不能吃太多,吃相也得優雅好看,斷不能和餓死鬼似的使勁炫飯,可是今日她肚子太餓,那飯炒的也香,她一時沒忍住露了怯,想想她都無法再出去面對那些人了。
得知緣由之後,姝奕憋笑憋得極為辛苦,但還得極力安慰受挫的丫頭,“你誤會了,彭公子就那樣,見誰都是帶著三分笑,並不是因為在笑你,你沒看他瞧著羅良練字的時候也在笑嗎,別忘心裡去。”
說完,她又趕忙引開話題,“你正好過來了,一會兒我再給你號號脈,看看之前清毒之後恢複的如何。”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著堂屋走去,付婉珠這才想不起來今日從家裡跑出來的目的。
她一把拉住了付婉珠,“我這個毒當真需要那麼長時間才可以清除幹淨嗎?”
這事兒牽扯的話題比較隱晦,姝奕看看堂屋,說道:“走,咱們去我屋裡說話,讓他們在這裡讀書,變得打擾彼此。”
回到房間,姝奕關上了房門,轉身看著付婉珠神色有些為難,猶豫了半晌才開口詢問,“可是今日付夫人和你說了什麼?”
付婉珠看著她的眼睛,看到了裡面的無奈和擔憂,她臊眉耷眼的點點頭,“說了,我娘說這病症最快的法子是趕緊找個人嫁了,日後便也不用再服藥針灸,且還不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