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拾好東西,和宋娘子打了一聲招呼,走進巷子深處江林木明目張膽的牽住了她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子給她。
姝奕在手上點了一下就曉得,這不是她今早給他裝的那個錢袋子,她為了好看都會給江林木裝些碎銀子,一則輕便好帶,二則也是因為好看。
可現在她手裡卻抓著一把沉甸甸的銅錢,很重……這得有兩千貫吧。
“你這從哪裡來的?”
江林木也沒想著瞞著她,“幫人抄書掙的,加上我在書院認識一位公子,是因為家中有錢捐出來的秀才,文墨雖通但若參加科舉只怕還差些,於是他請我幫著補課。”
聞言姝奕有些心疼的看著他,都以為江林木讀書很輕松,可是她卻是知道的,這人每天回來都要寫課業、背書、還要自己學習很多東西,每日都是忙到很晚,早上她還沒醒,這人就起來在灶房一邊熬粥做早飯,一邊抽空背書。
白日裡在學堂聽課卻還要抄書,甚至給別人補課。
“夫君其實家裡的銀子夠用的,你不必這樣辛苦。”
“我要在府城讀兩年,總不能一直辛苦娘子一個人,能為這個家出一份力,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回到家,姝奕將銅錢收了起來,換上一身衣服就去做飯,晚飯不需要江林木幫忙,祿安幫著姝奕備菜燒火,江林木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抄書、寫先生布置下來的課業。
晚飯,三人在堂屋裡一人一碗茄子燜面,吃著紅燒鰱魚,香的三人都不說話,只顧著悶頭幹飯,那個素來冷情的少年,這會兒眉眼間也有些了溫和之色。
姝奕也和江林木說了打算將雁峰送到蘭村的事,江林木算了下日子說道:“她那傷一時也好不了,再過一個月就是農忙的時候,書院會放二十天的假,不如到時候讓爹趕著車過來,咱們一起回去。”
再有一個月的時間,雁峰的腿也該能拄著拐下地了,的確不需要急於一時。
“也好到時候我再給家裡帶個信兒,不行咱們就直接租輛馬車回去,也省得讓爹來回跑。”
想想他們出來也不過三個月時間,竟然感覺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姝奕看著一旁悶頭吃飯的孩子,忍住感嘆一聲。
夜晚回到房間裡,江林木關上房門壓低聲音說道,“今日我在學堂聽到了一件事,之前送走的那批秀女的確出了問題。”
或許是因為和付婉珠結識過,聽到秀女出事姝奕還是十分上心,甚至開始有些擔心付婉珠的情況。
“付婉珠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好歹她爹也是四品的知府,那些人想要對她下手也得掂量一下。”
除了當初陪她爹來上任,她幾乎沒有出過遠門,更沒有去過京城,可她看過舅舅送給她的遊記,上面畫著簡筆的輿圖。
她記得富陽城雖然偏僻了些,但離著京都也不算很遠,“那些人敢對秀女下手,就不怕朝廷發現不對,派人下來調查嗎?”
江林木掀起眼皮,“別的不說,這事兒鬧到現在,我不信知府大人對此一無所知。”
一個月的時間,在兩人各自忙忙碌碌中轉眼流逝,姝奕一邊收拾著二人的單衣,一邊說道:“這些單衣可以放家裡,再回來天逐漸就冷了,咱們把厚衣服帶過來。”
江林木坐在一旁溫書,聞言點點頭,“昨日家裡帶了口信來,說是讓咱們等著大哥過來,他好像做了一批藥膏,準備給城裡送過來呢。”
“大哥好像真的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只學了一次就能做的越來越好,早知道當初該……。”
說著話,姝奕突然感覺屋裡好像透進來一陣冷風,吹得她後背和脖頸都冷颼颼的,她停下疊衣服的動作,她抬起頭看向窗戶,這天晚上都得開著窗睡,不然能半夜給他們熱醒了。
這個天就算是有風,也不可能吹得人發冷啊。
突然她的目光和江林木冷颼颼的眼神,“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江林木放下手裡的書,朝著她走來,坐在她身邊的炕沿上,手緩緩的圈住她的要,這個動作本來也沒有什麼,他們都是夫妻了,摟摟抱抱也不算什麼大事兒。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姝奕愣是被他這個慢吞吞的動作搞得臉紅,挺正常的一個摟腰怎麼就被他搞的這麼色。
姝奕感受著腰上緩慢的動作,像是還有一條蟒蛇,正在蓄勢而動慢慢絞死它的獵物似的。
她不受控的顫抖了一下,接著江林木將下巴搭在了她的肩頭,微微側著臉鼻息吞吐出來的熱氣,吹搭在她的耳邊。
姝奕紅著臉搡了他一把,“大熱天的離我遠點。”
奈何江林木雖然是個書生,卻也是個男人,她那點不輕不重的力氣,在他眼裡就像是欲拒還迎故意調.情似的。
他一張嘴,氣息直接燙得她的耳朵紅透,“你都沒有這樣誇過我,你卻經常誇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