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收割的婦人看到了,站直腰擦擦臉上的汗水,好奇的問道:“春花嬸子你這是笑啥啊,瞧你開心的說出來我也樂呵樂呵。”
聽到人問,林春花笑道:“還能是啥,這不是看著二郎他們兩口子感情好,我這心裡開心著呢。”
不遠處的婦人朝著江家的地看了一眼,看著姝奕和四五歲孩子似的,拎著籃子跟在家人後面撿麥穗,忍不住搖搖頭。
“不得不說,你們江家待兒媳婦可是真好,可惜我們家裡沒有合適的閨女,不然指定要和你們家大郎結親。”說完見林春花臉色淡淡的,這才想起來他們家的大郎也是個犟種,婚事鬧得沸沸揚揚,林春花怎麼可能不鬧心。
她還有趕忙換個話題說道:“你家二郎和媳婦這樣恩愛,我瞧著春花嬸子很快就能抱上重孫子嘍。”
這話到時說到了林春花的心坎裡,臉上再次綻放出一個笑容,“可不是,我現在啥也不管了,只等著再抱抱重孫子呢。”
姝奕對此全然不知,十分認真的尋著地上的麥穗,撿著撿著她發現公爹和大伯那邊掉的很少,反倒是江林木這裡掉得多,其次就是祖母那邊和祿安。
她心裡不免對大伯和公爹再次生出敬畏,這二人的確對種地很有經驗,就連祖母和她夫君都做不好的事兒,大伯和公爹卻可以做得很好。
姝奕撿了一上午,足足撿了兩籃子,她站直腰的確覺得有些腰痠,一抬頭就看到了大伯母帶著雁奴過來送飯。
“姝奕,喊他們過來歇歇吃飯啦。”離著江王氏最近的就是姝奕,看著她挎著籃子撿麥子,只當是她幹不了割麥子的活兒,並未放在心上。
雖然她年輕的時候,也跟著全家割麥子,可姝奕和她們不一樣,這個是官家的小姐,這樣的活兒她又怎麼幹得了,麥芒紮手的很,不小心紮在身上渾身刺撓。
見周圍人也都開始休息吃飯,姝奕放下籃子也跑去地裡喊人。
一上午幾人只喝過幾碗涼茶,江大成和江二海早就肚子餓了,這會兒看著飯像是狼看到了肉。
雁奴端著碗給他們盛兩面,林春花和姝奕坐在一旁和水,倒是不怎麼急著吃飯,讓她先給出力最多的男人們盛。
到了江長生的時候,她給了一大碗麵,又從籃子裡摸出幾瓣剝好的蒜瓣,江長生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你怎麼知曉我喜歡吃麵的時候吃蒜啊。”
他說著,一口面一顆蒜瓣,看得一旁的姝奕直皺眉,她也幫著林春花和江林木盛了面,“看著都辣。”
林春花笑呵呵的說道:“他隨了你們阿爺,吃麵吃餃子不來點蒜能少吃半碗,這爺倆一個毛病都愛吃蒜瓣。”
雁奴笑笑,“之前在城裡,見大哥喜歡吃這個。”
忙碌了半天的人都餓了,誰也沒多想什麼,反倒是一旁的江王氏看看兒子,又看看雁奴,臉上有些探究的味道。
休息了一個時辰,正午最熱的那一會兒過去,眾人都開始陸陸續續的下地幹活兒,林春花到底是上了歲數,上午幹點還行,吃過飯就沒有了什麼精神,便和大兒媳一起回家休息。
姝奕感覺還好,除了太曬並沒有其他不適的地方,於是繼續留下來幫著撿麥穗。
江家一連忙了三日,終於將所有的麥子都收回來,家裡人的臉色也都被曬得黑紅,可沒有人在乎這些,他們呲著一口的大白牙,看著堆滿糧倉的麥粒,只剩滿心的歡喜。
江二海和江大成最為開心,就連吃飯都是存在糧倉裡,看一眼糧食垛子吃一口飯。
看著兩個兒子這副傻樣子,林春花心裡有些酸澀,但更多的還是歡喜,“好了,這兩天天好,趕緊曬曬糧,這天就和孩子的臉似的,萬一下雨陰天,這糧食可就要遭災嘍。”
江家的房子不算大,可是前後的院子加起來不小,地上鋪著打著補丁的涼席,將收回來的麥子粒不斷的翻曬著。
農忙這兩日不少人家因為勞累或者中暑出問題,姝奕突然在村子裡忙了起來。
蘭村本就比不上府城那邊,村裡人看病給不出那麼多的診金,多是給些東西。
第一日因為那不過來那麼多,還是村民幫著送回來的,這次林春花直接將江林木劃出去。
“家裡曬糧不用你,你好好跟著你媳婦給人治病去,大熱天的照顧好她,記得打著傘遮陽。”
江林木這功夫已經一手提著她的小藥箱,一手幫她打著傘準備出門了,姝奕手裡拿著一個空籃子,這是專門收“診金”的。
坐在院子裡納著涼,林春花看著小夫妻走遠的身影,和身邊忙著翻曬的兒子和兒媳說道:“咱們這糧食今年賣一半,剩下的一半換一些米,其餘的都留著咱們慢慢吃,賣糧的錢咱們攢著,明年秋若再是一個豐收年,秋收之後咱們就翻蓋一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