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村之後,他也只是在得知李盈盈遠嫁之後,消沉了半日,便又忙了起來,這事兒好像也徹底的放下了。
“若是大哥願意,到時候秋收之後我再教給大哥一個新方子,不過這個估計買的人少,這是專門治燙傷曬傷的方子。”
這也是她剛才看著江長生被曬傷猜想來的,這些藥只要按照比例調製出來,外用的時候也都會十分安全,至於其他的藥,姝奕也不敢這樣輕易的教給他。
江長生想都沒有想,趕忙點頭答應,“我有時間也願意學,便是賣的少些也無妨。”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五人收拾好東西套好牛車,江林木關上院門後,就踏著清晨的涼風往家趕。
這會兒城門剛開,城裡的人大都還沒出門,街道上倒是十分安靜,姝奕擔心城門處還有官兵搜查,便給雁奴化了個妝,在臉上用紅曲粉塗出一塊兒胎記的樣子,既不是有胭脂的香氣,還能改變一個人人的樣子,眉毛也稍微處理過。
起初江長生有些不太懂為何要這樣,江林木幫著解釋道:“因為擔心賭坊裡的人認出來,那些人素來都不怎麼講道理,她爹欠的債總得找地方討回來才行。”
心思單純的江長生皺皺眉,“這賭錢的事兒就不能碰,瞧著將家裡人都還害成什麼樣子。”
他再看雁奴和祿安的時候,目光裡更是滿臉的同情。
牛車走到城門的時候,馬車上除了江長生就沒有一個不緊張的,祿安一副書童的打扮,這兩個月在姝奕和江林木的照顧下,這孩子頓頓都能吃飽,眼見的臉蛋也圓潤不少,原本黑皮的小少年,這邊也變白了幾分。
頭上用一塊藍布包著小發髻,整個人看著倒是乖巧很多,低垂著眼睛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軟乎乎的。
坐在牛車上,江林木也並未說什麼,神色冷淡的遞給他三字經,兩人坐在牛車的尾部,小少年垂著腿,捧著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城門處的官兵抬手示意牛車停下,“幹什麼的?車上都是什麼人?要到哪裡去?”
江長生拿出自己的戶帖和路引,“我們是鳳安縣的人,我弟弟在府學讀書,放了農假我們來接他回家的。”
那衙役看看手裡的路引,又盯著車上的人看看,先是看看姝奕和雁奴,似是沒看出來什麼,繞到了車後盯著江林木和祿安瞧。
江林木察覺到有人看他,收起來手裡的書本,眉眼柔和溫潤如玉的淺笑一聲,“官爺辛苦啊,這樣早就來值守。”
“嗐,我們可不能和秀才郎比啊,吃了沒有學問的苦,秀才日後高中可是要當大官呢。”
“承官爺的吉言,到時候高中定要給官爺買兩壺酒吃吃。”
一旁的祿安看著書,像是看的入迷,看到不懂的地方下意識的咬著手指陷入了思索。
那衙差揮揮手示意前面的人放行,將江長生的戶帖和路引還給他,馬車順利的離開了府城,坐在車上的人卻仍舊不敢鬆懈,這條官道筆直,走到十裡亭仍舊能高聳的城門。
這若是被發現對方輕易就能追過來,可出了城,這已經讓雁奴軟了腰背,“就在幾個月前,我還以為我再也無法或者活著離開這座城。”
姝奕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一切都會好起來,事情也總會解決的。”
牛車十分順利的往前走,幾人心裡擔心的事兒也並未發生,路上姝奕拿出來在家準備好的卷餅,一人一個隨便墊了墊肚子。
到江家的時候,天都已經暗了下來,“娘!大郎二郎他們回來了。”
坐在牛車上,幾人就聽到了江王氏喜悅的喊聲,田埂子周圍的蟋蟀蟲鳴不斷,偶爾還能聽到村裡的狗吠聲。
江林木一進村就跳下了馬車,和祿安一起跟著車往前兩走,牛車剛到家門前還沒有停穩,林春花帶著兩個兒子和兒媳迎了出來。
“哎呦呦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這大熱天的一路也是遭罪了,牛車放在這裡,快些進院子裡洗洗臉解解暑。”
姝奕被江林木扶下車,腳一落地就看到了林春花,差點眼圈紅起來,她快步走過去抱住了對方,“祖母,奕兒可想你了。”
懷裡的人嬌滴滴的和她撒著嬌,林春花更是開心的合不攏嘴,抱著她也晃了晃,“阿奶也想你們啊,快讓阿奶瞧瞧瘦了沒有。”
姝奕松開手往後撤了撤身子,方便老人看自己,林春花捧著她的臉細細的看了看,“喲瘦了,瞧瞧這下巴都尖了許多,快回家,阿奶今天宰了雞燉了一大鍋,你爹還買了四個豬蹄,你大伯母用黃豆芽燉上了,這會兒回來正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