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對方聽到她說什麼,姝奕問的聲音也特別大,引得後面的人好奇的朝前往去。
那人聚精會神的看著姝奕,不管是從口型還是聽到了什麼,滿臉驚訝的看著她,“丫頭你還會算命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姝奕已經準備好了下針,曉得這會兒和他說話,他也未必聽得見,於是手腳麻利的在他身上的幾個xue位上落針,隨著一針針的落下,老人只覺得嗓子越發的幹癢,像是有個雞毛在嗓子眼兒裡似的。
但礙於姝奕正在給他下針,他便用力忍著,逐漸就連臉色都開始變得發紅。
姝奕扯開嗓子喊道:“大叔,想咳就用力的咳出來,不必顧及。”
他也已經忍到不能忍的地步,這會兒隱約聽到姝奕讓他咳,他便趕忙偏開頭扶著桌子用力的咳起來。
本來只是幹癢想咳,但咳著咳著他就發現嗓子裡好像有痰,憋得他越發的難受,姝奕一直站在他身邊觀察著,聽到聲音逐漸開始不對勁兒,趕忙用力幫著他拍了拍後背。
一口老痰咳出來,老人家感覺整個胸口都在隱隱作痛,腦袋裡也是轟鳴不止,本就有些呼吸不暢頭暈的難受,可這周圍的人就好像和他作對似的吵吵嚷嚷,讓他越發的心煩。
“怎麼這樣吵啊,吵得我頭疼。”
聽到這話姝奕笑著幫他把身上的針都取下來,朝著一旁茶攤討了一杯茶水送給老人。
“大叔,你喝口茶緩緩的。”
老人聞言十分自然接過去喝了一口,“謝謝你啊閨女,萬萬沒想到老頭子我差點讓一口痰憋……我,我我能聽到了,我耳朵又好了!”
周圍人響起一陣嘈雜的討論聲,姝奕笑呵呵的說道:“這次好了您可控制著些自己的脾氣,這肝火大了指不定會損壞哪裡,這次是被痰濕封了竅,若是急火攻心只怕都有性命之憂。”
聽到他這有急火攻心的可能,老人的神色嚴肅了不少,“好的好的,我日後絕不會再這樣發脾氣了,我這毛病可需再吃藥調理一下?”
姝奕笑吟吟的收起了銀針袋子,“您的確需要喝點藥調調。”她說著朝隔壁的茶水攤抬抬下巴,“您常去這茶攤喝一碗苦丁茶,便會耳聰目明。”
一壺苦丁茶也才兩文,可以喝兩三沖,老人得知這便是藥方,頓時感到這次找對了郎中,少花不少錢啊,拿出二百文看看姝奕。
這錢比醫館可是低一些,但姝奕也沒有嫌棄,趕忙接過去來,“您快去喝一壺去去火氣,回家胃口都會好很多。”
見此老人家開心的抬腳朝著茶攤走去,一旁茶水攤子的女掌櫃笑呵呵的,她本來只是想看看熱鬧,加上姝奕也不是同行,想挨著他們家鋪面她也就沒說什麼。
卻不想這丫頭竟然還會給她招攬生意,雖然這一壺茶不值多少錢,可是人家有這個心,她也還是很感激的,回身給姝奕泡了一杯胖大海的茶,放在她的桌邊。
看著桌上突然多出來一杯茶,姝奕訝然的看著對方,隨後明白了女掌櫃的意思,“多謝女掌櫃,你這都讓我不好意思了。”
“嗐,一杯茶的事兒,不值幾個錢兒,你這會兒先忙著,等著人少點我還想著讓你幫我那傻兒子也瞧瞧呢。”
她這話倒也不是誇張,認識她的人都曉得,她家那兒子好像有些少心眼,比起同齡的孩子,學東西慢,理解事情也慢,明明五六歲了,卻像是個兩三歲的娃娃似的。
“那沒問題,一會兒女掌櫃只管讓他過來就行。”
看著那耳聾的老大爺好了,一旁女掌櫃的傻兒子也要在這裡診脈,後面的人也越發覺得自己今日來對了。
江林木在家溫書,不知過了多久,他有些疲憊的放下書本,拿起姝奕臨出門前給他沖泡的茶,喝一口已經快要沒什麼溫度了。
這才發現剛才自己看書看的入迷,竟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他眉眼疏冷的闔上眸子歇了一會兒,起身朝著灶房走去。
姝奕為了讓他安心讀書,不必因為銀子的事兒發愁,每日都出去擺攤診脈,他也想替她分擔些。
看著灶房裡還有早上做的餡餅,他便淘米開始熬粥,又切了些蘿蔔絲,用鹽和香油一拌倒也算是一個佐飯的小菜。
兩個時辰不知不覺的度過,江林木坐在堂屋裡捧著一本書,左等右等一個兩個都不回來,這都快三個時辰了。
他皺著眉放下手裡的書,這會兒他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猶豫了一會兒,他換上衣服出了院子。
按照姝奕和江長生說的位置,他一路尋了過去,離著還有一段距離,就瞧見姝奕在攤位上坐著,周圍圍了不少的人。
他沒有直接過去,看了一眼她桌上的早已空了的茶杯,悄聲去了隔壁的茶水攤子,買了一杯菊花水放在了姝奕的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