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姝奕拿起那個銀錠子顛了一下,足足有三兩重,眼睛裡都是光。
她趕忙從小荷包裡掏出一百文錢,“大哥,今日咱們做些好吃的,我在這裡再等一會兒,你幫忙買些肉回來吧。”
早就在這裡杵著有些不耐煩的人,聞言晚上可以吃肉,當即想也不想接過去錢揣進懷中。
“好,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很快回來。”臨走的時候,江大成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見有個老婦人帶著個孩子坐在姝奕對面,他這次加快腳步朝著肉攤走去。
擺攤的遊醫診費相對便宜很多,有人看到姝奕在這裡擺攤,看著她那麼年輕又是個女人家的,對她的醫術有些存疑。
但看著之前有人在這裡號脈,瞧著她說得頭頭是道的,一婦人也鼓足勇氣帶著小孫兒過來瞧病。
姝奕看看孩子,小孩子瞧著沒有任何的問題,精神頭也很好,“孩子是哪裡不舒服。”
老婦人臉色沉痛的說道:“這孩子小時候好好的,可就在半年前突然開始聽不清東西,這兩個月越發的厲害了,起初大聲的喊他還有反應,昨日他爹就在他對面,大喊他的名字,可這孩子卻沒有聽到一點動靜。”
看著眼睛明亮的孩子,姝奕皺了皺眉替他診脈,在周圍人好奇圍觀的目光下,在老婦人滿是擔心的神色裡,姝奕抬起了手。
“你抱著他轉過來坐著。”她一邊說著,一邊展開針灸包,病點燃了一小節蠟,銀針在火焰中過了一遍,她按著孩子的腦袋,讓他微微側抬著下巴。
銀針飛快的在他耳後和下頜幾處落針,最後一針落在脖頸上的時候,孩子嗷嗚一聲哭了起來。
眾人聞聲緊張的臉色緊繃著,姝奕也不由得帶著幾分謹慎,拿出銀針包中最大最長的一根針,在那孩子的眼前晃了晃。
“叫什麼名字?你若不告訴我,我可要用著針紮你手腕嘍~”
她這話一出,那孩子哭的更是激動,嘴裡哆哆嗦嗦像是說著什麼,只是口齒有些不清楚。
“說什麼我聽不清,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的哭喊聲引來了不少人過來看熱鬧,有些不知情的人看了一眼,好奇的問周圍的人,有人就開始說孩子的病情,和姝奕診治的手法。
於是大家的目光期待的看著哭嚎的孩子,哭了一會兒那孩子看著又粗又長的銀針,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叫狗子。”
她問話的聲音不算大,只是正常對話的音量,但這孩子卻聽到了,外人或許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可是和他朝夕相處的祖母卻是曉得的,這兩日他們在家裡大喊大叫的,孩子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
可是現在孫子表現出來的,已然讓她感到震驚無比,“狗子,回頭看看阿奶。”
小孩子哭唧唧的轉頭看向身後,看到熟悉的人當即嚇得伸手要抱抱,可是他耳後和下頜都紮著針,老婦人哪裡敢抱到肩頭,求助的看向嘴角勾笑的姝奕。
姝奕按照先後順序,將孩子身上的針取了下來,又抓著他小手按摩手腕和拇指處xue位。
一番折騰下來,孩子終於不哭了,而是被街道上的叫賣聲吸引著,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望著集市上穿梭著的人群。
這一幕也讓周圍看熱鬧的人感到驚奇,姝奕收起來針笑眯眯的看著祖孫二人,這會兒有人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不用給孩子開些藥喝喝?”
聞言坐在對面抱著孩子喜極而泣的老婦人,也轉過頭看殷切的看著姝奕,好像只有喝些湯藥才能讓她孫兒更健康。
“不需要,回家這兩日莫要讓孩子受到驚嚇,小心照顧半個月也就不會再複發。”
聽她這樣說,老婦人更是開心了,這買藥可要不少錢呢,絲毫沒有猶豫的拿出三錢銀子,這也是府城醫館公開的價格,姝奕本來不想收這麼多的,但對方這樣給了她也不會退回去。
於是江長生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弟妹的行醫攤子前排了好幾個人,他拎著肥瘦相間的肉回來,遠遠和姝奕對視一眼。
曉得自己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她也開始擔心思念家裡溫書的夫君,於是看著隊伍隨後個人,“今日再看四人,其餘的都別排了,明日巳時我還在這裡擺攤。”
忙完之後,姝奕拎著肉和招牌藥箱,江長生扛著桌椅板凳,二人回到家的時候,江林木還在認真的看書。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他趕忙放下書跑出來,看著大半日未見的人,還真有些想念,姝奕開心的抬抬手,“夫君咱們今日吃肉!”
除了當初她成親那兩日吃過葷腥,這段時間她唯一的葷菜便是雞蛋,她早就想肉想的夢裡都在吃席呢。
今日掙了錢,心情好自然要給夫君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