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生回頭發現,竟然過得如此窩囊,親情她來不及好好享受,愛情來不及發現她就掛掉了。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懼怕死亡,劍砍進肉裡的冰冷都讓她恐懼得發狂。
她要活著!對,活著!她捨不得就這樣死去,不知道為何就是不甘心!她一直以為,死亡並不可怕,這一刻她卻是怕的,所以她要活著!無論如何都要活著!
身體拌著撕裂般的痛,她目光狠歷,她看到的只有血紅。面板被劍劃破的疼痛刺激著她的腦神經,直到疼到麻木。她手中的彎月匕首已經被鮮血洗滌了原本的色彩,被血掩蓋了它的光芒。
“我不要死!我要活著!活著!”她的聲音顫抖卻鏗鏘有力,一聲聲紮進人的心裡。
黑衣人數量之多,都是上層高手。她手握彎月匕首,身上已經找不出完好的面板和衣服。
她來這一世,醒過來開始就不斷被別人威脅,威脅,她煩了,厭了,捲了。她不願意活在別人的掌控之中,陰謀之下!所以,她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她只要活著!
上天也許聽到了她的呼喚,允許她從新做一次人。黑衣人紛紛倒下,睜大了眼睛,唇角流出黑色的濃血。她跪在在地上,用手中的彎月匕首強撐著才沒有倒下。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血紅障礙,難辨雌雄,黑衣人倒下的瞬間,她隱約看到一把藍色油紙傘平平撐開,向她慢慢移來。她強撐著打架的眼皮,看看這來者何人,長得美與醜,男或者女,這很重要,美男她就以身相許。
“荒山野地,欺我同胞,就是辱我尊嚴,自然是要拿命來換回我的面子。”
萬籟俱寂,一個女聲,卻有著男子的低沉。她撐著傘,來到她的身邊,距離拉進,她反而看不到那把傘的主人的上半身,只看得到一雙藍色的繡鞋。
她盯著那雙鞋,氣若遊絲,“好……好大的一雙腳……”
撐著油紙傘的主人正在彎腰的姿勢停在了半空,緩緩地又伸直了回去,將油紙傘撐平,轉身欲走,“最討厭別人說我腳大,沒救了。”
“救我……”
她這聲“救我”,已經小得只有她自己能聽得見了。現在的她,如果沒有這人的幫助,等待她的也只剩下死亡了。
傘的主人頓了頓,又回過頭來思考一番,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藍色小藥瓶,看了幾眼痛到快要失去知覺的姜桃夭點頭。
“嗯,前幾天剛配完的‘愈禾膏’可以讓她試一試。”她慢條斯理地將傘合上,放在一邊,蹲下來仔細觀察道:“正好沒人願意試,試死了也不算我的,試活了算我的。”
姜桃夭在她的腦中生成這句話,意識雖然模糊,這句要人命的話還是聽得真切。
她藥抹在了姜桃夭被劍砍傷的地方,奇怪的是她沒有感到一絲疼痛。以前上藥,只要一碰到傷口就會火辣辣地痛,那種痛非常人能忍得了。這會這藥抹上去,不但不痛,還有一絲絲的涼意,減淡了傷口原本的痛。
“咦,為什麼抹上去沒反應,難道我配錯了藥方,一般用的人都會疼得受不了,完了,配錯了一味藥,好在她也是半死不活的狀態,死了也不算我的。”
姜桃夭尚有的一絲意識被這句話瞬間擊散,絕望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