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渡…”姜寶梨開口,聲音有壓不住的顫抖,“我一個人跳嗎?”
“我會跟你一起。”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用一個傘包?”
“怎麼,你想用我的?”
姜寶梨攥住了他的手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跳?我看影片上,第一次跳傘的人,都有教練帶著一起。”
司渡盯著她的臉。
倏而,他笑了:“你確定,要跟我一起?”
姜寶梨用力點頭:“我不會跳傘,我連證都沒有。我不能一個人跳的!”
“也好。”
司渡沒有廢話,利落地將她和自己捆在了一起。
機艙門被開啟了,狂風呼嘯而來,她的頭發被四散亂吹。
姜寶梨看著下面的河流山川,腿已經完全軟了,整個幾乎是掛在了司渡身上。
他沒有給她任何心理準備的時間,縱身一躍。
姜寶梨的世界,驟然安靜了。
風的轟鳴聲,取代了一切。
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都消失了。
她的臉被狂風擠壓得凹陷,眼睛幾乎睜不開。
耳邊,司渡的嗓音傳來——
“寶寶,別張嘴,不然風吹進來,會很難看哦。”
姜寶梨勉強睜開眼,隔著墨鏡,才注意到,司渡手裡竟然拿著一個手執雲臺攝像儀,正在拍攝中。
她的臉像被風捏成了各種形狀。
“……”
姜寶梨閉上了嘴,心裡罵了他一萬遍。
眼看著,距離地面越來越近,盤山公裡上的車流,宛如細小的螞蟻在蠕動。
可司渡遲遲沒有開傘的意思。
“司渡,開傘啊!”姜寶梨顫聲說。
他沒有動,只是抱著她,急速下墜。
“司渡!!”
恐懼,如浪潮般席捲。
姜寶梨慌了,伸手去扒拉自己衣服上的開傘拉繩。
但她根本不會操作,一通亂拉,傘包紋絲不動。
她的手抖得厲害。
“你想幹什麼,司渡!”她質問的嗓音近乎撕裂,帶著哭腔。
“每天早上一睜眼,我都在想,該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什麼時間,什麼契機。”司渡嗓音低沉緩慢,像在說一件平常事。
“以前沒有那麼做,是因為仇人都還沒死,我想,我憑什麼死,要死也得等所有恨我的人死光。”
“後來仇人也已經半死不活了,我竟然開始眷戀這該死的世界,想要茍且地再多活幾天,你知道為什麼?”
姜寶梨緊緊地閉上了眼,不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