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憑什麼拋棄我,我對你不夠好是不是。”
吼完,他一下子就順了。
看到面前這個無法回答的盒子嚎啕大哭,只能認命。
他抱著骨灰盒,洛瀟不過離開了幾個小時,他就受不了了,想念好幾萬次。
他坐了一夜,其實是哭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完全亮。
江霖進浴室洗把臉,用冷水沖一下清醒了不少,一抬頭有些無法相信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的頭發居然白了,鬢角處清晰可見,頭頂更白。
一瞬間他想笑,居然會為了一個人白了頭發。
想笑又笑不出來。
他從來不相信一夜白頭,但這一刻他相信了,他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原來真的有人一夜白頭。
此刻他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換上校服,帶上洛瀟一路驅車到海邊。
洛瀟曾經說過他很想看海,但因種種原因都沒有機會,這一次終於有機會了,卻是陰陽兩隔。
都怪我沒有滿足他。
其實洛瀟沒有生病之前,也有很多興趣愛好,喜歡打籃球踢足球等,性子孤僻打球踢球都很少見到他的笑,但又聽別人說他為人暴躁,確實,江霖追他的那段時間,他的確很暴躁,但又很好哄。
與其說暴躁,不如是炸毛。
生病之後不炸毛,變成了一個乖乖男。
來到海邊,江霖找了一個類似懸崖的地方,在這裡看海,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洋。
他抬頭望向天空,成雙成對的鷗鳥飛往一望無際的大海,鳥兒有歸路,而他已無歸路。
今天出太陽了,他從早上坐到下午,夕陽與海平面切割成一道優美的弧線。
他緊緊的抱住盒子,埋沒在大海裡。
耳邊傳來風聲,水聲。
不對,試圖睜開眼睛。
耳邊沒有水聲,只有風聲,眼睛由模糊變得清晰,他和洛瀟四目相對,這一刻江霖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
洛瀟就這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
江霖觀察一下週圍,這個地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江霖很記得這個地方,他曾經的家,現在的他被他爸趕出來,罰跪在院子裡。
院子裡稀落的燈火劃分明暗,他就跪在明暗交界處,一面死一面活。
洛瀟位於明處。
居高臨下的凝視江霖,江霖長吸一口氣,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洛瀟,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