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圓潤的一顆珠子，靜靜躺在葉絨手心裡。
在夜晚散著淺淡的光。
【這、這是……】葉絨圓而黑的眼睛睜大。
“嗯，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珍珠。”人魚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葉絨整個人怔怔呆在原地。
人魚慢慢朝著海水裡走著，深黑的海水漸漸沒過人魚的腳踝、膝蓋、腰。
然後一條漂亮到令人詞窮的魚尾驟然出現。
“吃吧，”人魚說，“剛才我是騙你的。”
“這不是那個東西，確實就是人魚的眼淚。”
“但你知道嗎？人魚很少會哭，就連我父母離世的時候，我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他轉過身，巨大而又瑰麗的銀白色魚尾高高抬起，清冷的面龐看著葉絨，“你知道這顆是怎麼來的嗎？”
葉絨攥著珍珠的手心瞬間收緊，他似乎已經有答案了。
“吃下去。”人魚淡淡的聲音響起，“我想聽你的聲音。”
葉絨半天沒反應，還是1號在腦海裡催促他：【快吃啊！想什麼呢！】
他這才動了動，把那顆珍珠放到嘴邊。
有時候，葉絨會很不理解這些人的感情，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覺到，無論是面前的人魚，還是上個副本裡抱著他的”屍體“一言不發的賀野，他都能隱約感覺到，他們對自己或許是不一樣的。
他只是不理解。
葉絨低下頭，重新把那顆珍珠拿遠，垂著眼睛盯著看了許久。
然後搖了搖頭。
【你還是拿回去吧。】
無論是否代表著特殊的心意，葉絨都沒辦法接受。
很快他就要離開副本了，而人魚還要在這裡生活很久，他不清楚副本是否會在他們離開後重啟，也不知道人魚是否能留下這段記憶。
但他還是，不能接受。
“…….為什麼不吃！”平時一貫冷冷清清的人魚臉上忽然染上慍色，他游到岸邊，伸出長臂猛地一抓。
一切都過於猝不及防，葉絨來不及反應。
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被人魚抱進水下，而那顆珍珠也從手心裡不翼而飛。
他被捏著下巴抬起頭，人魚已經恢複了那超出常人的身形，腥紅的眸子緊緊盯著他，隨後俯身而下——
葉絨眸子驟然縮緊。
因為他發現嘴裡除了人魚肆意攪弄的舌尖外，還有一顆堅硬圓潤的物體。
一人一魚舌尖糾纏，帶著那顆珍珠吻過葉絨的口腔內壁，最後人魚抬著葉絨的下巴，逼迫他把珍珠吃了下去。
珍珠滾進喉嚨，葉絨下意識做了個吞嚥的動作。
隨後沒有任何不適感，也沒有不一樣的感覺，葉絨張了張嘴，忽然發出了聲音。
“啊……”他微微開口，從嗓子眼裡冒出了聲音。
這麼多天都沒辦法好好說話，說實話他真的很委屈，也很難受，這一刻他甚至有點想哭。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人魚了，他最終還是接受了人魚的好意。
人魚直起身子，拉過葉絨的手，“說句話吧，我想聽。”
葉絨張張嘴，許久沒用過的嗓子有些許沙啞，但聲音仍然十分好聽，“你，想聽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