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待瞿一回去後，越臨給他手機打了個電話，可沒響兩下就被掛掉了。
“……”
他只好換臺智慧機，給瞿一發微信訊息。
越臨從書桌抽屜裡翻出iphone，拿著手機躺到了床上。雖然他不打算馬上睡覺，但習慣性地把被子扯起來往身上蓋。就在這時候，從被子底下鑽出了一陣熟悉的薰衣草香味。
“嗯？”這不是瞿一的資訊素嗎？怎麼……
然而越臨還沒有在心裡說完便猝不及防地陷入了黑暗。
這場大雨來得迅猛，去得也快，到了早上，地面的積水都蒸發得七七八八，天空呈現出潔淨如新的藍色。
空氣也少了幾分粘膩，半透明的月亮還在高空懸掛著，街道上卻已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鯉翠居位於繁華的市中央商務區，其早茶也相當著名，每日都有許多外地遊客慕名前來品嘗。可惜由於鯉翠居實行預約制，且名額非常有限，因此酒樓內食客不多，大家交談時也刻意放低音量，配上偶爾奏響的絲竹聲，廳內氛圍可謂是幽謐閑雅。
中央三個大廳採用古代廳堂的設計，而廳與廳之間使用精緻的季節園景來作間隔，只留下隱秘小徑予人通行。
每個廳堂的下方兩側都置有品茶的矮腳案桌，客人們可以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品茶。
瞿少儀和幾個舊同事一齊落座，旁邊穿著改良旗袍的經理前來給他們開單。
經理拿出一本略厚的硬皮菜譜，說：“這邊是選單，各位可以慢慢看。”
出於職業病，他們對選單要比對這裡的內景裝潢感興趣多了，紛紛研究了起來。
“許乾現在能做這麼複雜的菜式了？真厲害。”
“這道茶點工序特別長，不是這種走高階路線的店，還真不可能花時間去弄這些。”
“這裡環境真是挺別致的，開在這種金融區，也難怪貴得離譜。”
“許乾是真的出息，這頓也是沾了少儀的光，不然也預約不到這兒。對了少儀，怎麼不叫你老婆兒子來喝茶？”
瞿少儀笑了笑，說：“都沒起來呢，懶睡得很。”
此時另一頭，鯉翠居的後廚。
助手聽著對講機，記下客人點的菜式編號，然後急步走到許乾附近說：“乾哥，你師父那桌點了……”
助手不斷地報著菜名，許乾邊聽邊單手顛鍋，然後淋芡起鍋。隨後助手終於唸完了菜名，他也恰好完成了這道鮮香四溢的白菌魚球羹。
“出餐。”
“好！”助手捧起碟子送到出餐視窗，然後按下傳菜鈴。
助手往回走的時候，許乾已經按著剛才他念的選單，從熱氣騰騰的蒸屜裡取出相應的餐點。
於是助手很自然地上前接過蒸籠，打算拿去出餐，只是沒想到當他走到出餐視窗的時候，許乾利落地摘掉了圍裙，從後面追上來說：“我去上菜，你讓徐師傅幫忙跟一下。”
“……啊？”助手愣住了。
沒多久後，服務員推著做舊的手推車，跟在了許乾的背後，去到臨近門口的位置，她看到許乾驟然停下，摘下廚師帽理了理被壓亂的劉海。
整理完畢後，許乾帶著服務員穿過小徑，很快來到左廳。
瞿少儀和同事們坐的位置處於左廳的門口附近，許乾來的時候他們正聊得一臉激動，察覺自己聲音太大後又急忙把聲量壓低。
“那家夥真是不厚道，把你兒子分化的事都說出去了，好幾個小群都傳開了。”
“……這樣看來不是隻有我一個知道，他那天晚上在群裡發，我當時一看就覺得不對勁，馬上跟其他人聊別的事，把話題岔開了。”
“少儀，你是bo的事情，也就咱們幾個老家夥知道，但那時候請假是跟咱們請，好兜住，現在我和張爺都不在那兒了……唉，反正這個方卓，你提防點吧。”
瞿少儀感激地對同事們點點頭，握著茶杯的手收緊了些，說：“這次牽扯到了孩子的問題，我不會輕輕揭過。”
“誒，許乾來了。”忽然，其中一人發現了往他們走來的身影，連忙喊了一聲，大家紛紛轉去與許乾寒暄起來。
他們也不清楚許乾聽沒聽到剛才的討論，臉上還有些未散去的尷尬，顯得語氣帶有幾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