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會惹你傷心的話,可以說說宏哥小時候……還沒有我,亦或說我還不記事的時候。”朱婉清道,“宏哥的一生我參與了一大半,可最初十來年……我卻沒有印象,我想補足。”
“不會傷心,那般美好,又怎會傷心呢?”李青輕笑道,“你不知道吧?李叔特別喜歡回憶,嗯…,李叔講給你聽……”
叔侄倆曬著太陽,一個講述,一個聆聽。
似乎……都已從陰霾中走了出來。
至少從他們臉上看不到傷心了。
太陽很暖,往昔也暖,一顆悲涼的心,逐漸有了絲溫度……
朱婉清身體狀態挺好的,遠超同齡人,正常來說,她肯定要比李宏更長壽,且她比李宏小了足足七歲,她還有挺長時間。
大把時間。
李青不想她做傻事,連同對乾兒子那份愛,一併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寵溺……
當初那個抽小丫頭手心的李青,早已消逝在時間長河中,留下的是一個慈祥、甚至溺愛的長者。
時間來到申時,太陽光弱了許多,朱婉清起身道:
“李叔,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侄女還沒到拄拐、人扶的時候呢,沒事的,就這一小段路,我自己回去就好。”朱婉清說,“別把我看得太嬌弱,我很好,真的沒事。”
“那……好吧。”李青不再如往常那般,固執得堅持己見,“路上慢點兒。”
目送她出門,李青稍稍等了一會兒,也跟著出了門,遠遠墜在她身後,始終保持在視線範圍……
直到朱婉清走進永青侯府大門,他這才真正放心。
再回到小院兒,唐伯虎也回來了,買了好些下酒菜,還有兩大壇酒。
“知道你還沒真正走出來,那就喝酒吧!”唐伯虎掀開封口,哈哈笑道,“今夜,我捨命陪君……咳咳,你我一醉方休。”
“小酌怡情,貪杯傷身,你也不年輕了,逞這個能作甚?”李青白眼道,“我之前不是教過你養生太極拳嘛,打明兒起,操練起來。”
“……”
“你這是什麼表情?”李青哼道,“這些年你到處奔波,又不知節制,勞累、酒色的雙重消耗下……你覺得你身體很好?”
“姐兒都說好……”唐伯虎咕噥了句,接著嘿嘿笑道,“你也知道我奔波勞累,那就更應該歇著了,太極拳也累人啊。”
“太極拳要是也累得慌,乾脆你都不要走路、吃飯了。”李青無奈,“這樣,打明兒起,我叫你起床,與你一起練,這總行了吧?”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那今晚多喝兩杯,我菜都買了。”
李青頷首:“這算是最後一次放縱,之後酒色……要有度。”
這麼多年的相處,李青對這廝相當瞭解,戒掉?根本不可能!
“成交!”唐伯虎心態豁達。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今夜有酒喝就行,明日……明日再說。
他舉起酒碗:“幹!”
李青知道他是存著撫慰自己的心理,擠出一個笑:“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