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五年,我可沒信心了。”朱佑材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啊。”
時至今日,再面對李青,他真正做到了不卑不亢,男兒本色。
李青抿了口茶,道:“五年還是可以的,不過下次我會提前來,你幫了我很多,我不會虧待了你。”
朱佑材笑了笑,輕聲說道:
“看似在幫你、幫李家,實則幫的是大明。我是交趾的王,卻也流著朱家的血,雖然不純粹了,但力所能及之內,我自不會袖手旁觀,也不全是因為先生。”
頓了頓,“不過話說回來,隨著時間推移,漢王和大明、和朱家,定會越來越疏遠,徹底本土化。未來的漢王,只怕再難同我們三代漢王這般,還請先生理解。”
李青頷首:“這點我自明白,不會過多奢望。三代漢王做的足夠好、足夠多,作為回報,只要後繼之漢王不與大明為敵,我絕不找麻煩。”
聞言,朱佑材徹底放心。
他只是擔心李青習慣了祖孫三代的付出,不能接受疏遠大明。至於交趾與大明為敵……哪可能呢?
上一次與大明為敵的還是安南呢。
之後的漢王無論賢庸,都萬沒可能做出如此蠢事。
朱佑材沉吟道:“先生的秘密,要不要現在就讓世子知曉?”
“不急,等下次我再來吧。”李青道,“我在這裡待不了太久了,開春就要回去,大明馬上要開啟一場經濟戰爭,我得看著才行。”
頓了下,“你可別學我,國情不一樣,不可一概而論。”
朱佑材苦笑點頭:“我可不敢自比先生,萬不會有樣學樣,交趾就這麼大,按部就班挺好的。”
“你能這樣想,才是大智慧的體現。”李青說道,“四百萬兩花多少了?”
“才五十餘萬兩。”
朱佑材道,“冬季來臨,大明為了保障百姓需求,朝廷、李家都停止了往交趾輸送棉麻。”
“我之前讓你跟李家的夥計打聽棉麻價格,可有了結果?”
“價格跟往年差不多。”朱佑材道,“供需關係平衡,只是基於季節性的漲價,大明百姓完全能夠承擔。”
李青思忖了下,道:“那四百萬兩是朝廷的錢,不要與李家的混淆了,雖說是做同一件事,可公私還是要分開的。”
“好。”
“除了大明之外,你也可以向周邊諸國收購,儘可能多囤一些,朝廷、李家可能會虧,但你絕對賺。”李青說道,“不會讓你白忙活一場。”
朱佑材失笑搖頭:“賺就算了吧,李家的錢我不忍去賺,朝廷的錢又太燙手,我不賠就成,至於賺的這些……留給大明百姓吧,我不缺錢,交趾也不缺。”
“這麼多年下來,交趾沒少沾大明開海通商的光,百姓生活也挺不錯,平均來看,比大明的百姓還要稍稍好些。”
“當然了,這主要是因為交趾人口不多,又佔著航運地利,且氣候宜人,非是大明朝廷之過,亦非先生做的不夠好。”朱佑材打補丁。
李青輕笑道:“不必如此,我不是聽不得實話之人,實情如此,你無需為我遮掩。”
朱佑材幹笑笑,問道:“大明人口如今多少了啊?”
“詳細人口資料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突破兩萬萬是一定的。”李青估算了下,“大概兩萬萬又一千萬上下,可能還要多些。”
“如此龐大的人口,簡直不敢想象,亙古未有啊……”朱佑材由衷道,“如此人口,還能保障百姓溫飽,先生真的很了不起。”
李青苦澀嘆道:“奈何這氣候……實令人無奈何啊,大明的繁榮即將觸頂,持續惡劣的氣候卻深不見底,我便是想樂觀,也樂觀不起來。”
朱佑材呵呵笑道:“大明百餘年的財富積累,有多恐怖,想來先生比我清楚,金銀在任何國家都是硬通貨,哪怕遙遠的西方世界,依舊如此,若是蒸汽船再做突破,想來問題也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