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朝日!”
“無聲與死亡相得益彰,哀號與殺戮相映成趣。”永夜皇張開五指一撈,眾墨者紛紛慘嚎而亡。全部的血液衝出體外,在魔之掌心凝鍊成珠。
屠戮發生在呼吸之間,快得凰後看不清手法,便墮入不忍卒睹的人間煉獄。
“你不是永夜皇!”
話甫落,隱藏在黑夜中的雙眼,亮起飢腸轆轆的兇光。純粹的惡意撲面欲噬,帶來死克生命的絕望。凰後不由心驚,這股天敵般的壓制力為何?
“你以為,本皇是誰?”永夜皇手託血煉晶珠,踏著從容的腳步靠近,“你以為的重傷者,又是誰?墨家這種見不得光的老鼠,是誰給你們直面本皇的勇氣?那隻縮頭龜居的鵪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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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詭異的敵人,凰後哪敢賭命嗆聲,運使兩顆斷雲石撤退。
永夜皇揮出手中晶珠。撞開第一顆斷雲石後,晶珠與第二顆斷雲石相撞而碎。碎裂的晶珠射出一道血芒,快逾閃電貫穿凰後的右肩。隨即,林中再響爆裂聲,與一個女人的慘叫。
“啊!”化光遁逃的凰後被擊落,捂著重創的右肩汗流浹背。
“千年過去,墨家傳人毫無長進,只有黏著更勝以往。”永夜皇悠然步向凰後,掌中懸浮著新的血球,“你的同門都體驗過的血戮,終於也輪到你品嚐這滋味了。”
危急關頭,六顆斷雲石夾擊而來,分襲永夜皇死角空門。
永夜皇“喔”了一聲,催動血球展開屏障,保護無我公子脆弱的肉身。他就冷冷看著,看著雁王救援凰後,然後回眸與他對望。
血色護罩漸漸消散,永夜皇揚手化去血球,感應兩人消失的地方,生命波動留下的痕跡。
就在永夜皇想要追蹤之際,心魔的聲音自意識中傳來。
——時間差不多了。不能讓祂一直讀取記憶。
永夜皇腳步一頓,眼中的紅光退卻。視野重歸正常,映出青白的夜空。
“那就回去吧。”永夜皇開啟通道,回頭又看了一眼,“幸運的兩隻鳥。”
——回去之前,把傷勢恢復了。
“差點忘記。”永夜皇揮了揮手,四散的血華飛向傷口,修補肉身的損傷,“這肉身,還是太脆弱。吾記得海境有一尾螭龍……”
黎明破曉,晨光微亮。
無我公子在天亮時恢復意識,發現自己身在駐地之外。兇獸體貼地讓他靠著石頭醒來,彷彿只是借他的身體睡了一覺。
這怎麼可能。
他所看到的記憶,幾乎全部是殺戮,像只野獸一樣吞噬。這就是永夜皇的本性,本無人性。感情是殺戮之外的意外,也是死亡之餘的多餘。
無我公子埋頭走回駐地,心中想道:“永夜皇沉睡千年,甦醒的首要之事是奪回肉身。他的肉身已被俏如來破壞,最近的選擇只有我與血戮。他兩個都不選,難道也打著寄體幽靈魔刀的主意?”
同一時間,兇獸與心魔在意識中相會。二者皆非原貌,一個身藏於夜,一個化身為月。
心魔對兇獸說道:“你還是去見他了,口是心非的我。”
黑暗中睜開一雙雙血眸,注視著散發銀輝的明月:“這是最後一次輪迴。不做一個了結,執念有怨,心魔無解。”
“呵呵呵……”心魔發出清靈的笑聲,連帶月光似水動漣漪,“真是貼心的獸。但是這顆邪眼的力量最終便宜了誰,可想而知。”
“無所謂他的處置。我們已經不需要外力協助,是時候劃清界限了。別忘了,燭龍也是生命。”
“現在劃清界限還為時過早。一旦枯髓咒怨剝離,你就只有神合殺戮一途。你已經失敗過一次了,再淪陷於殺性,就會成為永遠的兇獸,萬劫不復。”
遍佈意識的血瞳閉合大半,隨後密密麻麻出現更多。
“那就齊頭並進吧。殺戮與死亡一體,本皇沒理由爭先。等元邪皇一死,就是逆轉天命之時。”
“……等吧。”
尚賢宮內,劫後餘生的凰後貝齒緊咬,媚眼含怒:“你早就知曉,那不是永夜皇?”
雁王雲淡風輕地反問:“如果那不是永夜皇,他是誰?”
“是你透露,永夜皇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