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金光塔之內,永夜皇疾步而行,看似漫無目的,實際感應著此地氣息:“除了惱人的佛氣,還有兩股魔氣與蛟龍氣息,是錦煙霞與梁皇無忌。)”
“騷亂來自塔林。)”永夜皇聽著遠處的動靜,改換前進方向繼續查探,“錦煙霞又開始報復僧侶。)”
俏如來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凰兒,你要去哪裡?是初祖庵,還是塔林?”
永夜皇的腳步猛然停滯:“你在懷疑我。”
“俏如來絕無此意。”俏如來走至永夜皇的身側,“我只是想說,你走得太快了。”
“喔?”永夜皇斜睨著俏如來說道,“本皇走在鉅子的身後,反而讓鉅子更放心嗎?”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俏如來看著永夜皇道,“七日不見,你對我的態度,為何冷淡至此?”
“你是鉅子,吾是魔皇。”永夜皇背手緩步而行,“人魔對立,不該同道。吾醒了,而你,還在醉。”
“只是這個原因?”俏如來漸漸攥緊佛珠,“還是因為……網中人?”
輕輕一聲,卻如重錘一般,砸在永夜皇的腳上,令她沒辦法再進一步,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赤羽先生有向我提起。”俏如來注視著她的背影,“凰兒,告訴我,你與他並無發生什麼。”
永夜皇似笑非笑地回過頭:“如果吾說沒,你信嗎?”
“我信。”俏如來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只要你說,我就信。”
“在靈界之時,我們的信任,便已不存。”永夜皇不禁嗤笑一聲,朝著天門入口走去,“俏如來,你不用試探我了,因果已償,責任已盡,吾不會再幫助元邪皇。信不信,由你。”
察覺身後之人的異樣,永夜皇停下腳步側目:“幽靈魔刀不在初祖庵,不是嗎?”
無言的痛,刺入心中,曾經是最熟悉的人,怎會在此刻陌生?曾經最愛的人,為何此刻這般生疏?好不容易踏近了一步,但為何距離,越來越遠?
最後的戰場近在眼前,熟悉的故人靜候多時,準備觀戰。
站定之後,沉默許久的人,終於問出了痛徹心扉的一句話。
“凰兒,你愛他嗎?”
然而回答他的是——
“戢武道,開陣!”
完整的戢武道,不同的開陣方式,永夜皇高舉血戮,血色劍意沖天而起,構築有形無相的結界。
雪山銀燕震驚地看向戰場:“好驚人的劍意,這就是廢蒼生前輩所說的戢武道?大哥他……”
“安啦,笨牛。”劍無極樂觀地拍著銀燕的肩,“只是意思意思一下,他們不會認真打的。”
“嗯?”梁皇無忌看向相融的劍陣,“止戈戢武的力量增強了。”
“啊?都這樣強了還加強?萬一收不了手,那豈不是直接悲哀?”神田京一掃過面前額髮,“是講,軍師,為什麼你的表情這麼凝重?”
赤羽擔憂地看著劍陣:“他們兩人的狀態……不對。”
誅魔劍陣,殺生劍陣,兩股力量極致發揮的同時,又為彼此的力量大幅增強,帶來最危險、最不容失誤的戰鬥。
殺意無處不在,劍氣隨心而成,不可捉摸的變化,防不勝防的攻勢,卻在俏如來的心內、眼內無比清晰,止戈流同樣變化無窮。
無守之劍,自應之招,本是第一次對戰,卻彷彿交鋒過千次萬次。
墨狂、血戮,雙器相接,火花燦爛。魔世之主戰技精妙,墨家鉅子亦是奇妙招式,諸般變化。
如此異樣,不止永夜皇驚訝,就連俏如來自己也感覺驚訝。
“相近相融,相剋相生。)”永夜皇頓時瞭然,“不止增強,還有平衡,或者說,共享。)”
俏如來立刻明悟:“水往低處流。)”
雙劍相拼,卻是勢均力敵,根基、戰技的差距,此刻竟是這般模糊。
“絕對公平的戰鬥。”永夜皇加摧功力,震劍逼退俏如來,“你讓本皇盡興了。”
俏如來格劍擋下迅疾劍氣:“你為什麼不理解為,它們有意阻止內戰。”
“發揮你的全功,讓本皇見識最完美的止戈流!”永夜皇上拋血戮,初展戢武道劍式,“戢武道,人隕!”
雙指御劍,血戮劍影空中迴旋,射出一道勢不可擋的劍芒。俏如來不及出招,只得橫劍身前格擋。劍光擊中墨狂,重勁反震入體,嘴角見紅的同時,壓得俏如來後退數丈。
“止戈流,星痕!”俏如來連續揮舞墨狂,星光劍影如雨紛至,密不透風的攻勢,迫使對手全神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