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年了。”蕤蕤羞澀地說。
“阿遙,以後可得要對人家好一點。”老太爺抖抖索索的起身,從枕頭底下翻出個紅包:“小夏啊,你第一次來,爺爺沒什麼禮物,這是給你的見面禮,收下吧。”
“爺爺,這怎麼好意思呢。”夏荻蕤收也不是拿也不是。
老太爺笑眯眯地說:“拿著,你第一次來才有的,以後再來就沒紅包了。”
陳華遙便說道:“蕤蕤,既然是爺爺給你的,就收下吧。新媳婦就是這樣,頭一回進門長輩總要派紅包的。”
“謝謝爺爺。”夏荻蕤接過紅包。
老太爺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單獨和阿遙談談。”
“是。”陳詢鶴、謝玉梅夫婦和夏荻蕤依言走出房間,順手帶上房門。
陳華遙在對面的太師椅坐下,給老太爺遞了支白楊樹,笑道:“爺爺,有什麼機密要單獨對我相授?”
“你別說,我還真有機密。”老太爺的腿腳挺利索,一邊老練地點起香煙,指指門口:“去把門口給反鎖了。”
陳華遙對老太爺這番鬼鬼祟祟的做派大惑不解,反鎖好門口。
老太爺又說道:“這次看到你領著老婆回來,我也安心多了。我聽說了你幫你二叔搞定蟾蜍旅遊度假山莊的事兒,好得很,就應該這麼幹。自你曾祖隱南公過世以後,我們家族就衰落下來。一個家族沒有頂樑柱不成,無論我、你的幾位叔公、你父親,你的幾位叔叔都不是那塊料。只有你能行。”
這老爺子今兒怎麼說起這事?陳華遙一時摸不著頭腦,唯有呵呵幹笑。
老太爺抽著煙望望天花板,說:“你曾祖父是載入象京史冊的一代名人,在那個時候,嗯,就是大運動之前的整整三十年,是屬於陳氏家族的時代,我們家的所有榮光全靠他一個人撐著。可惜隱南公去得太早,我們家後繼無人,不然如今就是五大家族了。”
陳華遙看過當年的史料記載,那是一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一兩個英雄般的人物往往就能改變局勢。照老太爺的說法,還真有這個可能。
就像朱家,雖然家底豐厚,但受到大運動的沖擊幾乎十去七八,跟破落戶差不了多少,全靠著朱老太爺單憑一己之力生生挽起整個家勢,為後來四十年的大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而他的幾個兒女,朱青深、朱青侯、朱青黛等人也委實爭氣,個個文韜武略智勇雙全,這才重整家業,複興為共和國有數的門閥家族。
反觀陳家,畢竟缺少了繼承人,大運動之後偏居紅雲村一隅,散落得不成樣子。
人才才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
老太爺摸出鑰匙開啟床尾的陳舊木箱,在裡面翻翻找找,翻騰了好一陣子,最後摸出個小木匣子:“阿遙,這是你曾祖隱南公留下來的,我藏了五十年。既然你年底即將成婚,現在就傳給你了,以後好好保管。”
“傳家寶?”陳華遙大吃一驚。
那木匣大小和一本三十二開的康熙字典差不多,黑色為底,上面漆有金銀色的薔薇花紋,剝落得零零散散。
陳華遙推託道:“爺爺,既然是曾祖父的寶物,還是您留著吧,我可不能要。”
“叫你拿你就拿!”老太爺用力一拍床鋪,差點將床板打出一個大洞。
陳華遙不敢造次,忙笑道:“那我一定好好保管。”
老太爺交給他一把造型古樸的鑰匙:“先收起來,回去以後再開啟。你先去忙吧,多陪陪小夏,我看那女孩不錯,屁股特大,以後肯定是能生養的。”
出到門外,三叔一家等著拜見老太爺,陳天達則頂著兩個碩大的熊貓眼圈在大廳沏茶。
陳華遙將小木匣轉交給夏荻蕤保管,大模大樣坐進椅子裡,端起茶杯一口喝幹,問道:“天達哥,近來過得不錯吧?”
陳天達正憋了一肚子火,沒好氣說道:“託你洪福,還好了。”
“我聽二叔說,你交了個女朋友,是心源公司外貿部李經理的寶貝女兒?”當初二叔前往梨花鎮求救時提過一嘴關於兒子的醜事,陳華遙因而有此一問。
“分手了。”陳天達淡淡的道。
陳華遙又問:“那天達哥現在是幫二叔管理山莊,還是繼續在象京找工作?”
陳天達揚起鼻孔看天,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我沒立下一番事業是不會回去的。”
“喲呵,天達哥好大的志向。”陳華遙笑了,指指身邊的空椅子:“坐下吧,我有個招你要不要聽?”
“你能有什麼辦法?”陳天達不屑地說。
陳華遙道:“你和你女朋友本來過得挺好,奈何她父親看不上你的家世,千方百計阻止你們的感情。所以你許下宏願,發誓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給女朋友的家人看看,這就是事情的緣由,對也不對?”
陳天達哼了一聲。